簫熠之,正在這附近!
他為何去而復返?是不信謝家,來探探虛實,還是不信她?
謝窈裝作沒有發覺的樣子,目光淡漠地看著陸慎言,道:“那日,我不過是與你這個年幼鄰居多年未見,一時驚訝罷了。”
陸慎言眼眶泛起一圈紅,脫口而出:“可我不願我們只做鄰居。”
謝窈譏諷一笑:“你不願就不願唄,以後不願的事兒還多著呢。”
陸慎言深吸一口氣,望著她,目光灼灼。
“靖北王暴戾殘忍,還身有殘疾,靖北王府也是水深複雜,何況我聽說了,陛下有道口諭,靖北王是要在你和謝家大小姐中擇一人為妃,而我,只要你。”
“窈兒,只要你答應嫁給我,我願為你抗旨,來謝家提親,從此與你一生一代一雙人,定不負你。”
風乍起,吹拂著陸慎言的衣襬。
深秋的陽光打在他稜角分明的俊臉上,顯得他格外溫潤。
前世,謝窈也曾聽到陸慎言說出類似的話。
她當時以為陸慎言對自己一片真心,甚至甘願背上抗旨之罪,所以十分感動。
殊不知,她為陸慎言抗旨,陸慎言卻以老母阻撓為由,等到賜婚的事不了了之後,才敢上門提親。
後來她嫁入陸家,一次爭吵時,陸母口不擇言:
“你真以為自己花容月貌,我兒對你一見傾心?那是我知謝家要你回京,特意讓我兒在城門口等你。”
陸母還說:“要不是因為你是謝家嫡女,許氏之女,能助我兒仕途,你這樣粗鄙跋扈的女子,我們陸家是萬萬不會娶進門的!”
就在陸慎言說出“窈兒,答應嫁給我”的時候,謝窈就感覺身後更冷了幾分。
不遠處,簫熠之的面容彷彿覆上一層幽幽冰霜,周身戾氣,如墨的桃花眸深沉莫測。
他指節泛白,手裡攥著一個掌心大的玉瓷瓶,幾乎要不堪重負地碎裂。
白蘞也沒有再嬉皮笑臉,額角滲出汗,面容嚴肅。
他們在文昌伯府找謝二小姐的住處,迷了路。
怎麼這麼巧,剛好撞見個野男人,在這裡求娶謝二小姐?
可王爺還讓自己費了好大力氣,找來極為珍貴的愈傷膏,應該是要送給對方的……
現在,別說送什麼愈傷膏,王爺不會大發雷霆,把謝二小姐和陸慎言活撕了吧。
陸慎言見謝窈不應,更為深情地說:“窈兒莫怕,我已寒窗苦讀多年,待到明年春闈,我定會為你考取功名,到時候,我們好好過日子。”
說著,他就要上前,想拉住她的手。
謝窈立即後退半步,攥緊了刀柄。
她努力剋制,才剋制住自己給陸慎言一個過肩死摔,一刀囊死的衝動。
“你考取功名,與我何干,我何時說過我喜歡你?”她反問道。
陸慎言臉上的一往情深驟然僵住,眉頭皺起:“謝窈,你可是覺得我陸家如今家道中落,一介寒門,配不上你這文昌伯府嫡出的二小姐?”
謝窈笑了:“原來你也知道,你們陸家一介寒門,配不上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