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韓部長。”
高木坐在庭院裡,接了個電話。
“什麼新聞……噢,這種事情肯定不是我們做的呀,我們教派的宗旨你是知道的,不可能半路換成什麼七星,這是傳教發展的大忌。”
“現在我躺著也能收錢,年紀也大了,沒理由,且折騰不動,這一定是新興的團體。”
高木哈哈笑了起來,跟對面寒暄兩句,就掛了電話。
夜明教主在太陽底下,顯得有些靜默寡言,閉目養神,眼皮也不睜的說道:“你跟官府中人的交情,沒經營好嗎?為什麼一出事,他們就想到你身上?”
“我每年跟韓部長的友誼都很豐厚,也有足夠手段,讓他們不敢放棄這段交情。”
高木說道,“這人不是真的懷疑到我,只不過,釜山所有教派裡,只有我一字靈脩會,是從最初創立,就在這個城市紮根,所以想問問我對這次的事情,有沒有頭緒。”
夜明教主微微頷首。
“蝙蝠妖毒好處雖大,也會讓人習性有明顯變化,厭惡陽光,不可多用。”
“但我還有一些靈丹毒丸的方子,將來有空,找齊材料,就可以利用秘藥,將這些明面的人也掌控起來。”
他說到此處,忽然睜眼,露出笑容。
“有人已經找到了那名出去鬧事的神蝠使者,好重的兇邪之意。”
高木驚訝道:“這麼快?!過於兇惡之人,不好合作吧?”
“此人並沒有直接對神蝠使者迷魂問路。”
夜明教主說道,“要麼是同樣有合作誠意,要麼是眼力高明,看出神蝠使者體質有異,只能讓使者自願帶路。”
“不管是哪一種情況,都說明他是有理性的。”
夜明教主一揮袍袖。
“你先離開這裡,我就在這個院子接待他。”
高木點點頭,立刻起身離開。
夜明教主在這個半山別墅逗留太久,浸潤了很深的氣息,就算教主去別處與人相見。
對方只要真見過教主,事後也可能憑藉相似的氣息,找到這邊來。
反而是高木,畢竟仍是現實人類,修為、氣息,都沒有那麼鮮明,稍作收斂,主動離開,還不容易被追蹤。
一字靈脩會的老巢,也並不在這半山別墅,他躲回自己秘密營造的老巢,更是隱蔽萬分。
夜明教主在庭院走廊下,面朝陽光,默坐片刻。
他名號中有個“明”字,在大清,本來就是犯了忌諱的事情。
當初在羅祖教時,他要麼自稱為夜教主,要麼自謙為蝙蝠法師。
這種自斂鋒芒,是正確的作為,等他修為大成之後,卻感覺這好像成了某種枷鎖。
饒是他《神蝠託生大法》,已經練到爐火純青,也只是停留在夜的層次,只能吸收月光精華,而無法達到,連日光精華也能包攬的“明蝠”之境。
雖被洞天選中後,他突破禁忌,幾百年來斷斷續續,清醒苦思。
已經在白天,也能察覺到從前之月光沉澱的跡象,借用月光精元,毫無阻滯,但總還是不夠爽利。
“行事故意張揚些,顯出氣魄擔當,不知能否改造我的心境?”
夜明教主心中盤算。
邪靈和邪靈之間,潛力也是天差地別。
要是能在蛻變成洞天之主的時候,藉著這個勢頭,蛻變成連日光精華也能包攬的邪靈,將來成就不可限量。
夜明教主緩緩起身,往前走了幾步,徹底暴露在太陽光芒下,大袖一揮。
一股勁風拉開金漆鐵門。
“哈哈,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請進!”
門外不遠處,作為神蝠使者的紅眼青年,正戴著帽子,在陽光下頗為不適的走來。
使者後面的年輕男子,眸如點漆,面色蒼白,唇色紅潤,烏沉如墨的髮絲,雖只是隨風微動,卻有一種妖異的生命力。
彷彿每根頭髮都是活的,隨時可以逆風而噬。
夜明教主已經借使者視野,見過這個人,但如今親眼目睹,更能體會到那種森寒之意。
此人身上的邪意,其實好像每一縷都非常微弱虛幻,但總數實在多得離譜,複雜至極,構成了一大股無形無常的驚人氣度。
“你就是教主?”
這人超過引路的使者,走向大門,笑了一下。
跨過大門那一刻,他身上隨時向外侵蝕的邪意,忽然收斂很多,笑容彷彿是單純的開心。
再看這個人,已經不會被他的面容奪走注意力,而是能夠從容的注意到他身上的衣物。
好像就只是一個不常曬太陽的現代青年,出來郊遊。
夜明教主心中更加慎重,笑道:“羅教傳人,法號夜明,還未請教兄臺?”
“原來是羅教之人。”
楚天舒說道,“我可沒有你那麼顯著的教門背景,不過,我跟你們創派祖師,算是同代。”
“大明東南一帶,我曾薄有名氣,旁人稱我天居士。”
“可惜,我不愛顯擺,揚名事蹟不多,史書上恐怕無我名號。”
夜明教主哈哈笑道:“居士淡泊名利,但看來也是矢志修持之人,否則絕不會有這一身根基,快快請進。”
他把楚天舒引入庭院,順手對著使者一揮袖。
使者的雙臂,嘎嘣嘎嘣連響,突然扭回正常關節的幅度,體內血液,就像紅蚯蚓一樣在體表蠕動,從手背到脖子,都能看出來。
如此一來,不但斷骨被接好,肌肉血管也都重新暢通,省了休養的功夫。
這可不是什麼醫術,而是夜明教主,可以隨意操控這個使者體內的血液。
“教主好手段。”
楚天舒很不客氣地坐到茶桌邊,扭頭看去,“在這異國他鄉,這麼快就製造了聽話的僕人。”
“可憐我這頂香童子不爭氣,與我分享的常識中,連當地語言都沒有,還要靠翻譯器,才能與當地人溝通。”
夜明教主眼神微動。
聽起來,對方的頂香童子,很可能是外來遊客……
“你不用多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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