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區這邊,很少有一家公司佔據好幾座大樓的。
很多公司能租下半個樓層就算不錯了。
像這種園區,幾棟大樓各有不同功用,被租給、賣給不同的人,也是常見的事情。
尹老爹他們,往常在大路西側那座樓裡活動,到這個只有三層,特別闊氣的會場大樓,其實還是頭一回。
而且他們是從會場大樓的南門進去。
自然也不知道,早在清晨時分,會場大樓的北門,就迎來了一群貴客。
那是一群到大樓第二層參加賭術比賽的貴賓。
金碧輝煌的大廳裡面,坐了十二家賭場老闆,背後都跟著貼身保鏢。
他們都滿懷鬥志而來,試圖吞併競爭者的資產,去挑戰賭王。
但是現在,他們全都汗出如漿,保鏢們氣息全無。
有人雙手撐著桌面,才不至於倒下。
有人臉色灰敗的靠坐在椅子上,喘起氣來,似乎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
“夏侯威,你使了什麼手段?”
手背上滿是刺青的彪悍女人,握住身邊的酒杯,“酒水飲食裡面,我們都很小心,你不可能有機會下毒。”
眼睛發藍的混血西裝男子,站在賭桌邊:“因為,這不是毒,是怨啊。”
“怨氣的載體就在大家腳下聚會,只是隔音很好,你們之前又專注於賭,沒有察覺到吧。”
“本來這些怨氣中,只有一小部分是針對你們的,但在儀式的影響下,這些怨氣全部會從你們身上碾過去。”
夏侯威語氣平淡,“用力抵抗吧,越是抵抗,你們的念力修為,越快被這些怨氣沖刷帶走。”
“到最後,你們的魂魄,會成為這次大祭的重要佐料,呵,就像烤肉上的鹽巴一樣重要。”
洪英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死死扣在桌面,汗如雨下:“你,你居然是個搞邪靈崇拜的。”
“我不服,我還沒有挑戰聶龍鼎,成為賭王……”
夏侯威語氣一變:“你也配挑戰他嗎?”
“你們這幫人,鑽研的到底是賭術,還是千術呢?什麼時候開始,在賭博遊戲中,比拼出老千的手段成了唯一的準則了?”
夏侯威面露崇敬之色,“父親說,他曾經也誤入歧途,但後來終於明白了賭的真諦,已經十幾年不玩出千的小把戲了。”
“賭的真正精髓,在於投機,小到一張桌子,一家一村之成敗,大到世界時代的風雲變化。”
“你們今天也算有幸,以祭品的身份,體驗一下賭的精髓。”
眾人全都面露愕然:“這件事背後是……聶龍鼎?”
轟隆!!!
所有人都感到腳下劇烈一震。
那張厚重的實木大桌,被下方衝擊上來的一個圓錐狀的事物轟碎。
混凝土的碎屑和木塊掀翻到半空,撞在天花板上,四處蹦飛。
圍坐在大桌旁邊的十二人,本就不堪重負,這下全都後仰倒砸出去,變成滾地葫蘆。
洪英依稀看見一個有點熟悉的臉孔,身體就碰到牆腳下,昏死了過去。
楚天舒轟出一個大洞,後腳在大洞邊緣一踏,身體前移,跨到了樓層實地之上。
夏侯威連連後退,雙手從腰後拔出兩把短刀,又驚又怒的看著亂入者。
“你就是幕後黑……”
楚天舒話還沒說完,目光就忍不住,往上抬了抬。
這個大廳雖然奢華,但論面積,比下面的會場可要小多了。
到了這裡,那些怨氣好像還結合了不少念力,變得更有條理。
所以,楚天舒一眼就能看出,這些東西,還在往上方流淌。
“怎麼還有一層?!”
楚天舒氣的想笑。
“你們這些拜邪靈的神經病,拿同胞當祭品,還得多準備幾層,好讓邪靈吃得更精細是吧?”
話音未落,他已經殺了出去。
這一劍,大開大合,就是當頭一劈。
夏侯威身體一矮,似乎要往側閃,同時雙手齊出,刀頭上挑。
這個人,用的是近似雙短棍的打法,發力短促,平時多以刀頭傷人殺人。
短棍術裡面,有“棍無雙響”之說,是招架法裡的一個絕活。
雙棍頂端,同時擊中敵人的兵器,但一隻手負責抵消敵人力道,另一隻手,就能趁機從薄弱處貫穿過去。
夏侯威的動作,明顯要比楚天舒慢一些。
但他以逸代勞,竟然能精準的用一把刀,去頂向楚天舒的長劍護手處,另一把刀,就“頂”向楚天舒的胳膊。
楚天舒的動作未變,手臂突然縮短一大截。
就好像他的手臂,本來就極具彈性,剛才揮劍出來的時候,被拉長了一截,現在自然縮回。
通背拳,本意指的是背部好像有通道,可以把一邊手臂縮排去,頂到另一邊手臂皮囊中,一手極短,一手極長。
因此,這套拳法中,既有長臂法,也有縮臂法。
電光火石間這一縮。
夏侯威前手的刀,戳在了楚天舒小臂上,被小臂上纏繞的鐵咒銅繩當場崩碎。
他的刀如果品質夠好,就不會被崩碎,會在震盪勁作用下滑開。
但不管怎樣,楚天舒已藉助這一碰,手臂順勢變向一抹。
嚓!!
劍刃掃過,夏侯威的腦袋被鮮血噴上半空。
殺這種對手,都不需要用上劍中儲存的念力。
反正用不用,也都是一秒的事。
楚天舒手臂微彎,劍尖指向上方,正要再復刻一次衝破樓層的手段。
忽然,他眉心微蹙,向側面移動了兩步。
天花板除了剛剛噴濺上去的少許血跡,沒有任何異樣。
楚天舒盯著天花板,卻又向前移動三步。
洞察之處,反饋給他一種獨特的感覺,三七神劍讓他的感應變得更清楚。
肉眼看不穿天花板。
但在他的心眼中,似乎能看到樓層上方一個人影,手中也拿著兵刃,以同樣的頻率移動。
不同的是,楚天舒劍尖朝上,那個人兵器朝下。
第三層樓,典雅素白的裝潢風格,邊角處有幾株盆栽。
有白瓷磚和混凝土砌成三層同心圓的祭壇,位於這個樓層偏北的位置。
劉天緒的人頭嬰身像,就坐落在祭壇上,王子芳站在旁邊。
祭壇周邊,還圍坐著將近二十個人,全都是半死不活的昏迷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