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高權重者,倘若想強行命令一批人做這樣的嘗試,其心不甘情不願,測出的結果,亦必全敗。
對於那些早就練出兵魂的人來說,這個法門,也沒有用處,與其琢磨這個,不如去悟招。
海東來沒想到,這次南詔之行,居然還真看到,有人在使用這種法門。
呼啦啦啦啦!!
火焰開始把木桶內壁也點燃,發出細微“嗶剝”聲響。
焰氣蒸騰的風聲,越來越明顯,人的目光看到那裡,只覺一片扭曲。
楚天舒那額前鬢角的幾縷髮絲,也微微卷曲起來。
他只專注看著自己的劍,看著手背上匯聚流淌的鮮血。
槐樹的影子,不知何時變得清晰起來。
按理說,就算日照大樹,樹影正好投在這個方向。
因火光熾盛,把這片範圍照亮,也會看不出有陰影的存在。
之前就是這樣的。
可是現在,枝杈撐張的槐樹影子,分明投在了這片木桶藥沙上。
楚天舒的手背,也落下槐樹枝的陰影。
血為祭,陽為引,陰氣愈張!靈妙的氣機,被牽引而來。
宛如蠶絲的晶白光氣,如夢如幻,從遍地石磚上升起,投向火光,沒入劍身。
嗆!!!三七神劍忽而一振,破開了沉厚的藥砂。
黃沙迸濺,如浪如柱,霎時間產生的風壓,使酒精火光全滅,整個院落都為之一暗。
只有那把劍,瑩亮白燦,繞著楚天舒遊走。
矯矯靈動,似柔似剛。
劍身繞著楚天舒整條右臂,盤旋而上,擦過脊背,到了左臂之上。
劍吟微漲,陡然從左臂探到腰間,在他腰間環成一圈,收緊如腰帶。
劍柄最後,正好停在他腰腹前方。
楚天舒摸著這把劍,感受到了深深的親切。
血脈相連,彷彿這把劍,是自己遺落在外二十多年的一個感官。
指腹摩挲之際,楚天舒油然而生一種明悟,瞭解到自己的兵魂之力,有怎樣的效果。
不像“空鼓飛天”那樣精巧,甚至也不如“雪河崩”的奇妙。
兵魂向內,讓楚天舒能夠看見自己體內的情況。
不是以前那種,靠練拳帶來的敏銳感受能力,而是真正意義上的“看見”。
楚天舒抬起左手,就能夠看到自己皮下的組織,能看到肌肉的纖維。
而且,能夠透過對兵魂的感應,來調節自己觀看的深度。
可以只看到皮下組織,細小血管,也可以直接看到自己的骨頭。
兵魂向外,可以增長楚天舒全身的強韌程度,提高抗擊打的能力。
雖是非常質樸的能力,楚天舒卻會心一笑,十分喜愛,腦海中已經閃過許多粗略的運用方針。
“我這兵魂之力就叫……”
楚天舒想了想,笑道,“內聖外王。”
從前他把劍纏在手臂上,若有變故,直接用手上劍身格擋,更加方便。
現在他的兵魂之力,是對全身的調控,那麼要使兵魂之力,最快貫徹全身每一處,平時將劍纏在腰間,就是最好的選擇。
海東來望著他,開口道:“你的計劃,想隱藏自己的進展,還要利用內衛的名聲,達成許多用意。”
“但你兵魂初成,助益有限,你我兵魂效果,又並不相似,你要怎麼仿造成是我在下手的樣子?”
楚天舒笑著說道:“我看過你殺的那些人,那些粗暴的傷勢,不難辦到吧。”
“不。”
海東來說道,“你們去的時候應該比較晚,那些屍體已經涼了,但我殺的人,剛死的那段時間,身體會比平時更熱。”
“我的兵魂,名叫鼎沸,可以令人體內部分鮮血急劇加熱,死屍通體發紅。”
“南詔也有不少人,知道我下手的這個特徵,他們能在短時間內檢視到屍體,你要做到這一點才行。”
楚天舒思索片刻,點頭道:“行,我也有想法了。”
護衛幫他捧來了一件紅袍,一條大紅色的斗篷。
楚天舒穿上紅袍,接過斗篷,披在身上,看夕陽漸落,戴上了斗篷的帽子。
“是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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