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清皺著眉，看著眼前的波江晶體，裡面的小女孩正在晶體裡飄來飄去，柔順的藍色長髮和水一樣波動著，五官和身材比例很像是20世紀末的古早動漫形象，並不真實。
在他身邊，聯合政府主席、太空軍司令、以及那位無限邊疆號的上校艦長，此刻都在這裡。
波江晶體。
繼智子、排險者感測器之後，這是第三個踏足太陽系的外星造物了。
這個宇宙還真是熱鬧啊……
羅清的神念把波江晶體掃了又掃，確信波江晶體已經失去了生命，而波江女孩從始至終又只是一片封存的資訊體，根本不是生命，也是幽幽一嘆。
“智子不敢靠近這裡，諸位暢所欲言吧。”
羅清揮手，神念在太陽系的空間中輕輕擺盪，十二枚智子在飛行時被迫出現了人眼可見的金色軌跡，一時間，地球上空，金線亂舞。
其中離羅清最近的‘金線’在五百公里之外。
智子獲取外界資訊的方式與人類的攝像頭有著本質區別，其機制更接近量子領域，透過感知周圍的量子態勢，來完成對自身所在區域的資訊汲取。
這也就意味著智子並沒有‘視力’，它活動的區域就是它監視的區域。
在正常情況下，光速運動的11維智子可以輕易深入三維空間的每一個角落，實現無死角監視。
但現在，這個無死角監視裡是出現了一個直徑500公里監視禁區。
在500公里內，面壁者有機率透過拋射光速氫原子核命中並擊碎智子，並透過夸克禁閉效應讓智子被結合成普通質子。
對於三體文明而言，智子的製作成本是巨大的，每一個質子的毀壞，都是一次巨大的損失。
500公里的距離，可以給智子大約1微秒左右的反應時間，智子內部的‘微智慧1.0’系統可以分析打擊的預先軌跡。，躲開面壁者丟擲的光速氫原子核轟炸。
上校率先開口了：
“我先說吧，波江女孩說她從波江座到太陽系，飛行了7萬多年的時間，波江座距離太陽系有10.5光年，而吞食者飛船就一直緊跟在她的後面，我們基本可以認為吞食者飛船和波江晶體是同一個速度，我簡單換算了一下，吞食者飛船的飛行速度，大約是千分之一點五的光速。”
羅清說：“1‰左右的光速，這並不快。”
上校點頭：“1‰左右的光速，聽起來不多，‘無限邊疆號’的前進二，就可以輕鬆達到這個速度，但問題是，吞食者飛船太大了，面壁者，您知道“流浪地球計劃”嗎？”
“知道，那只是一個科學假想，它不可能實現，因為地球本質上是一顆脆弱的雞蛋，一推就碎。”
上校說：“可吞食者文明做到了這一點，在差不多四十年前，那時您還在閉關修煉，在moss製造的假氦閃危機時，就有中國人提出了‘流浪地球計劃’。儘管該計劃最後被證明是不切實際的，但現在的‘逐月計劃’和‘流浪水星計劃’其實都是‘流浪地球計劃’的變種。
在最初階段的‘流浪地球計劃’中，需要建造1萬座行星發動機來推動地球，並經過上百年的加速之後，最終將地球推到1‰的光速來實現星際流浪的目的。
地球這種級別的星體，能夠以1‰光速航行就已經是物理極限了，因此相比之下，吞食者文明的飛船，以1.5‰的光速航行，實際上算不上慢，他們的飛船規模畢竟擺在這裡。
甚至他們超級飛船要比地球本身更大，那個輪胎的外環直徑，可以塞下接近5顆地球，而最誇張的是，這種級別的飛行物，是他們建造出來的，而不是借用自然天體，怪不得他們要掠奪行星資源。”
在這裡，上校引用了一個詞，叫“技術規模”。
上校說：“由此可見，吞食者文明的技術規模，遠大於地球人類和三體文明。”
聯合政府主席看著在透明晶體中游動的波江女孩，連聲嘆氣：“怎麼會有那麼大的飛船呢……上個世紀有個老電影片子叫《獨立日》，那會兒還沒有三體危機，獨立日的外星飛船，直徑有15公里大小，那就是人類想象過的最大飛船了。
哪怕到了現在，最大的恆星級戰艦，歐洲艦隊的‘悖論引擎號’恆星級戰艦，長度也不過才2.2公里，總噸位也才百萬噸左右……吞食者飛船比地球還大，這究竟是怎麼製造出來的？難道他們不受材料力學的限制嗎？”
眾人沒有說話，在接觸到吞食者飛船之前，誰也不知道答案。
波江晶體雖然記錄了波江座星系毀滅的畫面，但她們並沒有記錄關於吞食者飛船的資料。
或者說，波江文明根本就沒有‘記錄資料’的概念。
人類只能對波江晶體儲存的影片進行反覆觀看，試圖推算出更多資訊。
羅清問：“這個吞食者文明，現在距離太陽系還有多遠？”
太空軍司令說：“應該還有7000天文單位左右，先前1000天文單位的判斷是錯誤的。”
羅清的神念半徑在60天文單位左右（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