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齊怪談

第492章 一位賢臣倒大黴

獨孤須達離開北方已經很久了。

在多年之前,他就離開了北邊,逃到了南邊,可是,他並沒有按照他父親的要求,隱姓埋名,安心做個富家翁,反而是公開表露了自己的身份,從而在南朝得到了官職。

再往後,就是南邊這些朋友因他熟悉北邊,讓他作為領頭羊,去跟北邊這些人進行貿易往來,成為了戰船出售的重要環節之一。

此刻,獨孤須達聽到面前這幾個北人的話,忍不住笑了起來。

“歸順?”

獨孤須達搖著頭,“你若是來貿易,那我們可以多談談,可若說歸順,那還是免了吧,我從北方來到南方,如今卻要我再從南邊回到北方?我已經不再強壯,實在經不起如此顛簸了。”

聽著對方略有些暗諷的話,那帶頭的人一點都不慌。

他平靜的說道:“獨孤公先勿要急著拒絕。”

“我們敢前來勸說獨孤公歸順,那自然也知道獨孤公如今的情況。”

“您自來到南邊之後,所遭遇的諸事,我們也是有所耳聞的。”

“您將您父親留給您的錢財都幾乎耗盡,才勉強進入那些南人的眼裡,被貴人提攜,掛了如今這個閒職。”

為首者抬起頭來,打量著周圍。

“這宅院,不錯,不錯啊,聽聞你裝滿了四艘船的金銀珠寶換了這麼一座宅院,南國的東西還真是貴,若是在北邊,就是隨手拿一顆珍珠,也夠買一套大宅院了,在這裡竟需要四艘船的珠寶.”

獨孤須達臉色一黑,聲音低沉的說道:“胡說八道。”

“是不是胡說,您心裡自知。”

為首者換上了一副欠揍的表情,“至於您方才說什麼身體虛弱,也不是真的吧?”

“我聽聞您在南邊常常跟著那些貴人的子弟們去狩獵,您是縱馬當先,跟著那些獵犬為他們驅趕獵物,還要給他們展示左右騎射的本事,若是他們開心了,還會賞賜您些東西.”

獨孤須達暴怒,他猛地跳起身來,抽出了劍,對準了面前這幾個人。

“我現在就將你們這幾個北國奸細給送出去!!”

“獨孤公要怎麼給陳國朝廷說呢?您一個逃來的北人,府內出現了幾個北人?您又要怎麼給那些南國權貴們說呢?我們與他們貿易許久,若是我們被抓了,被發現了,我們兩個,誰先死?”

“我現在就殺了.”

“獨孤公!”

那人的臉色變得嚴厲起來,“您還執迷不悟嗎?”

“那些南人為什麼讓您來負責貿易的事情?掙了錢,你分不到多少,出了事,就是你這個北人私通北國,罪行都是你的!”

“你在這裡受了什麼好處?!”

“誰人敬重你了?那些大族如同驅使獵狗一樣驅使你!讓你給他們表演騎射,驅趕獵物?!”

“在宴會上給他們表演胡語,彈唱胡樂?”

“奇恥大辱啊!!”

“倘若獨孤永業還活著,他非先砍殺了你不可!!”

獨孤須達握著劍的手都在顫抖,他憤怒的盯著面前的北人,整個人早已通紅,發燙,他喘著氣,想要砍下去,可最後,他咬牙一砍,長劍卻是劈中了面前的木案。

看著憤怒異常的獨孤須達,為首者繼續說道:“將軍,我實在為您感到不值啊!”

“想你堂堂貴胄,豈能在此處為人走狗?”

“況且,陳國薄弱不堪,漢國如日中天,兩國的差距,將軍心裡自是清楚的,不出兩年,陳國必定滅亡,到那個時候,將軍又該如何自處呢?”

“現在是最好的機會!將軍勿要錯過!”

獨孤須達緩緩坐了下來,冷冷的看著面前這三人,他說道:“我聽聞,當初漢國在巴蜀的時候,也有人歸順帶路,可最後,這些人卻都被處死了,沒有例外,我如今就算歸順,又豈能活命?”

“非也!”

“巴蜀之事,乃是他們咎由自取,他們以相助漢國的名義,劫掠城池,倉庫,百姓,私自屯兵,又跟漢國索要糧食軍械,有恐嚇威脅之意,如此奸賊,豈能不殺?”

“將軍若是沒有這樣的想法,那就不必擔心會被問罪。”

“大漢之內,不知多少人是降將降臣,便是三公之內,也比比皆是,他們都不曾被問罪,將軍便要被問罪嗎?”

聽到這些話,獨孤須達的臉色愈發的複雜。

他遲疑了許久,而後低聲說道:“我父親終歸是死在了漢國的手裡.”

“當初獨孤老將軍還在世的時候,雖然起兵作亂,但是他對陛下向來敬重,您如今在南國當走狗,我想他若是知道了,定然怪罪,可若是投奔陛下,反而他就不會在意了,這幫南人,他向來是看不起的”

獨孤須達坐了許久,而後猛地抬起頭來。

“若是我歸順,能保全性命嗎?”

“勿要說是保全性命,若是將軍能立下功勳,便是光復宗族都不是沒可能。”

“我聽聞將軍本姓劉,乃大漢同宗,何以事賊?”

聽到這句話,獨孤須達終於站起身來,“我有一件事,若是朝廷能允許,我便願意出力!”

“將軍請說。”

“我要換回劉姓,我父親的墓碑,也得以劉姓!”

“這並非是什麼大事,我會上報朝廷,不會有什麼差池。”

獨孤須達這才重新邀請幾個人坐下來,他也不再掩飾了,赤裸裸的表現出了對這些南人的痛恨。

“這幫犬入的,實在不是東西!欺人太甚!”

他向眾人透露出了許多的內情。

在貿易等方面的,還有其餘方面的。

這些東西當然也重要,被這幾個人迅速記下來。

獨孤須達說出了一些有用的情報,而後問道:“那需要我做什麼呢?”

“很簡單,需要您來幫忙拉攏更多願意歸順的人,能拉攏一人,便以生擒一將的功勞來折算!”

“啊?!”

獨孤須達被嚇了一跳,說服一個投降就算擒一將?真的假的?這是誰指定的規矩?怎麼如此怪異?

那為首者自信滿滿的說道:“您勿要驚詫,這是大漢祖相親自下達的密令,若是您拉攏來的人,也能拉攏到別人,那這兩個人都有封賞!如此類推!”

獨孤須達有些蒙,想了許久,緩緩說道:“我明白了,我會盡力去說服他們的,只是,我在南邊得不到重視.”

“無礙,慢慢來就是了,其餘的事情,還有我們幫忙,我們短期內都不會回去了,還有許多重要的事情要完成。”

獨孤須達趕忙點頭。

等到這幾個人離開之後,獨孤須達獨自坐在屋內,想起這件事,開始計算起來,若說服一個人就算擒一將,那說服的人再說服一個就是兩將.他忽然意識到,若是朝廷不食言,自己似乎能透過勸降來得到天大的功勞啊。

就在獨孤須達還在忙著做數學題的時候,這幾個人又換了位置。

這次,他們是來到了建康的另外一處,也是極為奢華的大府邸之中,這處府邸,明顯甩開了獨孤須達的府邸好幾個檔次。

此處府邸,喚作孔府。

沒錯,光是從名字上,就能聽出來此處的不凡。

當初從北邊逃來了許多人家,有各種大族,哪怕是在那些人之中,孔姓也算得上不凡了。

出來迎接眾人的乃是年輕的陳國官員,也是這個家族正在積極走向仕途的年輕弟子孔範。

孔範帶著幾個貴客來到了西院的一處廂房內。

他在此處擺了宴席,相當的奢華。

這位孔範,沒什麼別的才能,就是會寫詩,嗯,不錯,尤其擅長寫宮廷詩,靠著這項特殊才幹,被此道的前輩江總看重,特意從王長史的位置提拔到了身邊,在太常府任職,負責禮儀文化上的工作。

以他的年紀,往後定然是要被舉薦給太子,成為陳國的中流砥柱。

他的臉上掛著極為溫和的笑容,讓幾位貴客坐下來,奴僕們上滿了各類的美味佳餚,同時,又有舞女走出來,為眾人獻舞,當然,樂師也是有的,跟獨孤須達那邊完全就不是同一個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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