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反抗……這個真沒有。
儘管逃亡的不少,但反抗的真沒有。
原本楊豐還期待能有反抗的,但結果卻讓他失望了,各地那些被抄家的世家望族面對如狼似虎的御營士兵,除了哭成淚人,基本上沒有別的反應。
倒是一些悍婦撓傷不少士兵,還有幾個士兵被她們用剪刀紮了。
其實他們也沒法反抗。
畢竟他們總不能自己拿起刀抵抗禦營的燧發槍,最終還是要靠底層青壯跟著他們,但問題是沒有跟的,變成軍功田之後,佃戶只需要交三成租,這個是以類似鐵律定下,那原本要交五成以上租給這些士紳的佃戶為何反抗?地方的軍戶更不會聽他們忽悠,人家都在等著參軍,上陣殺敵,也給自己的後代去掙下一份軍功田呢!反抗?
保衛你們這些老爺們的錦衣玉食嗎?用自己的命去給你們這些老爺們保住你們的園林和姬妾嗎?
我們倒是看你們的園林和姬妾都不錯。
引寇已經沒有可引的,寇在京城正惶惶不可終日,鼓動百姓沒人理,說不定人家還把他們抓起來領賞,勾結土匪這個就更笑話了,什麼土匪有膽子對抗幾十萬正在排隊槍斃化的御營。
更何況天上還有龍在時不時飛過呢!實際上御營正在剿匪,而且因為太祖高皇帝有旨,投降的土匪可以得到江北賞賜的荒地開墾,原本不在官府戶籍的棚民之類,只要出來申報戶籍,就一律按照良民給予荒地安置。所以這些亂七八糟山民也正在出來編戶齊民,說到底他們也不想在山裡受苦,只不過平原上沒地而已,現在太祖高皇帝賞賜土地那為什麼不出來?
江北荒地也是好地。
只是比不上江南水田而已,而且還有十年不收稅的優待。
養活一家足夠了。
這種情況下真沒有跟著士紳反抗的。
畢竟在這場江南各階層的大洗牌中真正倒黴的只有他們。
別的都是獲利的。
他們跌倒,大家吃飽。
而就在楊豐滿意地看著他面前煥然一新的江南時候,北方的多爾袞,也在進行著他的垂死掙扎。
京城。
地壇。
萬馬奔騰。
“那是妖魔,他就是個妖魔。
他那兩條龍是妖龍,以血池大陣召喚來的,幾十萬人都看著,平日就要吃人,一天吃數百人,他在江南殺人就是為了喂那兩條妖龍。
他殺了幾萬人!”
從江南逃亡而來的榜眼陳之遴對著面前無數人血淚控訴。
他家也被抄了,不過他家方便出海跑路,所以帶著點金銀,乘船倉皇北逃投奔光明,如今在江南士紳眼中,京城就是光明之地。當然,不是投奔我大清的,我大明榜眼,前翰林院編修北上覲見大明弘興皇帝,跟我大清沒有什麼關係。
不過他的血淚控訴,並沒有打動他面前的人。
後者只是在看耍猴。
畢竟他面前其實都是胡虜。
蒙古人,索倫人,甚至就連倭人都有了,更誇張的是還有數十名紅毛。
荷蘭人。
這是多爾袞這段時間努力的成果。
他很清楚靠八旗勇士和大明那幫亂七八糟們,是肯定沒用的,八旗勇士和那妖魔戰鬥的勇氣都沒有,最近依然不斷出現逃兵。所以需要引入外援,或者說哄那些根本不知道那妖魔底細的,讓他們充當對抗的主力,包括那些因為信仰問題,肯定不能承認妖魔的。
而且不僅僅是信仰問題,楊豐在江南對他們也很不友好。
韓信對他們就更不友好了。
齊王已經烹了很多。
所以蒙古騎兵入關了,索倫人也南下了,甚至連倭寇都受到招徠。
而荷蘭人一直在與倭國貿易。
這樣一起招徠就很簡單了,雖然只是恰好碰上的一艘荷蘭商船而已。
可以說多爾袞正拼盡全力,從外面蒐羅這種炮灰。
他甚至連漠西蒙古都聯絡上。
接下來還會有更多這種炮灰源源不斷趕來。
至於條件……
“陳翰林,你是來宣旨的,不是在這裡危言聳聽的。”
多爾袞陰沉著臉喝道。
陳之遴一哆嗦,終於意識到自己有些衝動了。
這些是哄來對付那妖魔的,他這樣拼命渲染妖魔的恐怖,很容易讓這些炮灰清醒的。
“攝政王明鑑,下官只是一時情難自禁。”
他訕笑著說。
“你這狗奴才,要跪著跟攝政王說話。”
旁邊一名我大清將領抬腳踹他。
“算了,趕緊些。”
多爾袞喝道。
陳之遴趕緊捧起聖旨,然後看了看旁邊低頭的大師。
來自某個遙遠地方的大師,很悲憫地用他聽不懂的語言唸了一句。
“翰林公,請宣旨。”
大師隨後說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陳之遴隨即開始宣旨。
這是弘興賞賜這些義士的聖旨,或者說兌現多爾袞對他們的承諾,那個大師是翻譯,當然,不只是大師,其實還有多名翻譯。而這份聖旨的內容儼然大元盛世復興,准許蒙古各部入關擇地駐牧,准許荷蘭人在沿海港口靠泊貿易建立番坊,准許倭人如荷蘭人例,恢復商業包稅制,賜某些人包稅權……
實際上就是照抄我大元時候對這些亂七八糟的優待。
我大元盛世在被老朱這幫刁民毀掉近三百年後,終於再次復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