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海岸崖壁前。
“鎮國大將軍張弘範滅宋於此。”
大批軍官和士兵簇擁中,一箇中年將領得意地說。
崖壁上的這十二個大字依舊墨跡未乾,而鑿刻的工匠就已經在忙碌,錘鑿的撞擊聲中,原本書寫的墨字逐漸變成深入岩石的凹刻,隨風而逝的短暫,就這樣變成可以承受千百年風雨的深深烙印。
“名垂青史何足道哉,永刻岩石方為不朽,如此縱然萬年之後,亦使後人知某之名。”
他緊接著說。
“公此舉可比勒石燕然!”
旁邊一個明顯是文官的同樣笑著說道。
“勒石燕然,勒石燕然,哈哈哈哈……”
張弘範得意地笑著。
當然,這在我大元不屬於禁忌,畢竟他們已經算封狼居胥了。
甚至他們已經把和林屠了,根據現代蒙古和俄國聯合考古,在和林的城址上發掘出兩層被焚燬過的土層,第一層對應的年代是十四世紀中後期,也就是徐達嶺北之戰時候,明軍焚燬和林,所以明軍是真攻陷和林並一把火燒了這座城市。而第二層對應年代則是十三世紀中後期,也就是大元皇帝忽必烈帶著一幫漢軍世侯,女真降將,攻陷蒙古帝國都城並在血洗後將其一把火焚燬,不得不說現實總是如此魔幻。要知道他的前鋒可是李庭,投降的女真蒲察氏,不知道他和史天澤這些傢伙在和林屠城時候心中有沒有種異樣的興奮。
當然,現在的張弘範應該是和他們一樣興奮的。
但下一刻崖壁前突然憑空多了一男一女。
並排站在那裡像他們一樣欣賞著,只留給他們一對背影。
“鎮國大將軍張弘範滅宋於此,所以你是叫張弘範?”
男的頭也不回地說。
“哪裡來的妖人!”
“快拿下!”
……
一片混亂地驚叫。
“要是沒有太祖高皇帝,這東西估計真能留到現代。”
女的同樣頭也不回地說。
“張弘範一族後來如何?”
男的說。
“他家沒能等到太祖高皇帝,到他孫子輩就被胡元滅門了。”
女的說。
就在此時張弘範已經拿過弓箭,並且瞄準了男的後背,而其他軍官和士兵也同樣舉起弓箭瞄準,準備將他們倆射成刺蝟,不過張弘範依然表情凝重,畢竟他是眼看著這倆憑空出現的,一名軍官用目光詢問著,他卻微微搖了搖頭示意不要輕舉妄動。
這倆不是善茬啊!誰見過憑空出現的,就是那些大師都沒這本事。
那男的忽然轉過頭,同時手中一根九節杖一指。
“請問你對此如何評價?”
他帶著平和的微笑說。
“休要妖言惑眾。”
張弘範冷笑道。
“我又沒問你。”
那人說。
張弘範瞬間冷汗就冒了出來。
因為他身旁突然多了一個身穿宋軍將領鎧甲的人,而且作為一個也可以說身經百戰的人,張弘範甚至能從這個人身上感受到那死人堆裡殺出的氣勢,只要他敢冒險一試,估計後者會在瞬間砍下他的人頭。
“滅宋者張弘範,好大口氣,不過胡虜養的一狗而已,若非跟著主子,此輩於我大宋亦不過一狗而已,狐假虎威而不自知,還敢貪主子之功,如此不識進退者,為胡虜兔死狗烹的確也是早晚而已,倒是元君所說之太祖高皇帝為何人,難道竟在此之後?”
那人說道。
“殺了這些妖人!”
張弘範崩潰一樣尖叫著。
然而……
他手下沒一個敢動的。
因為此時他手下中間,突然多出了無數全身重甲計程車兵,他們甚至和他手下密密麻麻的緊貼在一起,以至於不少都在不懷好意地可以說臉貼臉看著他的手下們。
他的手下們也和他一樣冷汗不斷滴落。
誰也不明白他們是怎麼冒出的。
而且這些傢伙同樣全都帶著嗜血的殺氣。
彷彿一群野獸。
“這廝是契丹,狗東西,你是哪家的契丹,爺爺述律氏。”
其中一個突然冒出的傢伙,還在對著一個軍官用契丹話噴口水。
那軍官都傻了。
“太祖嘛,當然是她祖宗。
是他祖宗在數十年後完成了驅逐韃虜,再造山河。
手持鋼刀九十九,殺盡胡兒方罷手。我本堂堂男子漢,何為韃虜做馬牛。
這片土地上並不缺英雄,天道殘缺之時,終究有人奮起挽天傾,一個不夠就再一個,一群犧牲還有更多奮起,數十年而已,一群原本手無寸鐵的貧民會從河南開始,一直向北,不停戰鬥,殺死所有胡虜,然後一直殺穿草原,殺穿遼東,甚至殺到高麗。
當然,這片土地上也從來不缺他們這樣的。
很悲哀。
也的確是事實。”
楊豐說道。
說完他手中九節杖抽落。
被抽在臉上的張弘範慘叫一聲倒下。
不過岳飛等人明顯都有些懵,畢竟資訊量太大,尤其是元君祖宗是數十年後的人這種事情,的確有點衝擊他們的世界觀。
“你喜歡玩這個?”
楊豐踩著張弘範指了指那行字。
張弘範在地上驚恐地看著那裡。
因為那個妖女正站在那裡,而她的胳膊上盤著一條龍,那龍爪在崖壁上不斷划動,他的那行字迅速消失,石頭就像沙子般落下,然後一個人形的凹陷逐漸形成,而且還在不斷深入。
因為凹陷比她高且胖,所以她就站在裡面繼續用龍抓著。
凹陷越來越深。
很快就進去了幾乎一丈。
“喜歡就成全你。”
男妖說。
然後他拎起張弘範,而妖女從凹陷裡走出,他把張弘範放進去。
就在同時那個自稱述律氏的傢伙和另一個年輕將軍,已經抬起一根衝到岸上的圓木,兩人一起將這圓木頂到了張弘範胸前。另外一些士兵立刻明白,也紛紛找來各種木頭,從外面頂著張弘範身體各部分,甚至還有擔心力量不夠又從後面再用圓木準備撞前面的。他們喊著號子就這樣猛然用力,張弘範慘叫著被他們一點點往裡懟,真就是往裡生懟啊,彷彿在搗蒜一樣,甚至他身上的衣服,甚至他的血肉都在這個過程中被磨爛。
骨頭當然也多處折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