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岸攻擊……那就又變成糾纏了,那後面是密密麻麻的青壯在等著他們。
“擋住清妖,每人賞百畝地,賞十兩銀子,清妖身上一切任你們取,朕還賜你們一百年不用交任何賦稅。
但朕沒下旨就臨陣脫逃者殺全家。”
楊豐在他們頭頂吼道。
真要是擋住清軍,這些青壯一百年不交稅也行,雖然看起來數量龐大,但無非就是一個府城和臨近兩三個縣的部分而已。
這時候側翼一陣驚慌的喊聲。
楊豐轉頭看著那邊,部分清軍已經進入一旁山林,並以弓箭對著陣型內攻擊,雖然距離遠,但因為目標太多加上缺少鎧甲,還是不斷有青壯中箭,好在這樣的箭只要鍋蓋就能擋住,所以那些青壯正在紛紛舉起鍋蓋。
這時候鍋蓋都是木板,而且通常都是很耐用的木板。
其實不只是鍋蓋,門板,被子,甚至乾脆麻袋……
沒有盾牌也能湊合一下。
畢竟裝一麻袋稻草然後捆背上,還真不是流矢能射穿,倭國騎兵後面揹著的大包就有一頂防流矢功能。
裡面插幾個竹片就更完美了。
“點火!”
楊豐很乾脆地吼道。
早就已經等待命令的青壯立刻點燃外圍山林裡堆起的枯草,熊熊烈火迅速引燃地面的松針,引燃那些松樹,然後升騰的烈焰向上推進。
側翼當然不能沒有保護。
山火就可以了。
這兩側山林下面全是厚厚的枯枝落葉,一旦被點燃,不燒個三天三夜是不可能熄滅的,除非中間下一場大雨。
被點燃的山火迅速蔓延,怕被燒死的清軍匆忙撤退。
不過這時候正面清軍也投入了他們真正的精銳……
“這是巴牙喇纛啊!”
楊豐看著兇猛衝擊正面防線的一片白色。
鑲白旗巴牙喇纛。
多鐸死後阿濟格已經成了鑲白旗事實上的旗主,所以現在他這是把自己的親兵投入戰場,不過他們的確兇猛,本來就已經死傷慘重的一線守軍立刻就撐不住了。這時候更多拒馬被搬開,清軍衝擊防線的也更多,甚至就連幾段胸牆都被他們撞塌,一個個身穿重甲,手持長刀,狼牙棒,鐵鞭之類武器的巴牙喇纛瘋狂湧入。
他們的武器狂砸中,那些宗室越來越多倒下。
楊豐看了看數量……
“後撤!”
他喝道。
那些宗室哭著趕緊撤。
就在同時楊豐突然向下俯衝,在那些巴牙喇纛中掠過,瞬間帶起一個個被撞飛的身影,原本還想追殺的巴牙喇纛嚇得趕緊趴下。
不過楊豐只是警告了他們一下,然後迅速降落地面,以最快速度把己方死傷者收入方天畫戟。
那些巴牙喇纛趴在拒馬裡面驚恐地看著他。
而那些宗室和士兵則趁機擠進自己後面的拒馬中迅速後撤。
戰場一下子平靜了。
連龍泉河裡那些清軍都嚇得不敢動了。
說到底他們一直最害怕的,就是這個妖魔介入,他既然插手,那就意味著暫時不能追殺,這是警告,而對他的警告必須尊重。和這些刁民打沒什麼,就算死傷也有限,可這個妖魔動手,那就是天罰了,之前楊豐始終不插手,就已經告訴他們規矩了。在雙方的詭異沉寂中,楊豐淡定地漫步戰場,把所有己方死傷的全收進方天畫戟,至於有多少可以活下來就無所謂了,反正就是聽天由命的事。
這時候清軍後方,一個明顯是主要將領的出現,在那裡默默看著。
楊豐站在只剩下清軍死傷者的戰場上……
“繼續吧!”
他很囂張地看著清軍喊道。
然後他直接飛起。
但清軍沒有繼續,那個將領默默看著他的身影,然後下令清軍撤回。
他又不傻,照這樣打下去,不用等到打穿通道,他們也被磨乾淨了。
這就是一個血肉磨盤。
只要這些刁民不崩潰,那麼就這龐大的數量,真就能把清軍磨死,數量的優勢無解,就像剛才側翼襲擊那樣,在山林向這些刁民射箭,這已經是最有效的手段了,但是,清軍就是把攜帶的所有箭都射光,也射不死哪怕十分之一的人,他們是被楊豐追殺逃亡,而且在東埭還打了一仗,現在無非就是隨身攜帶的那些箭……
清軍標準就是攜帶十五支,臨陣正常標準就是射九支。
他們是重箭。
十五支箭就得三四斤重了。
輕箭倒是能攜帶三十支以上。
但問題是阿濟格手下真正八旗滿洲也就一萬多人,加上八旗蒙古,八旗漢軍也就兩萬五左右。
剩下還是投降明軍。
他們現在就是一支沒有任何補給的孤軍,不但吃的需要節省,箭一樣需要節省。
當然,楊豐沒興趣管清軍,他這時候已經飛到後方,緊接著在那些依然還在繼續增加拒馬數量的青壯們震撼的目光中,向外不停甩出方天畫戟裡面的人來。看著一個個大活人憑空出現在自己面前,這些青壯全都跪下了,他們像膜拜神靈一樣,對著太祖高皇帝膜拜,而那些重新活過來,而且連身上的傷都已經痊癒的,則激動地尖叫著。同樣他們向那些青壯描述的自己經歷,也讓這些青壯們一片難以置信的尖叫,一個個精神抖擻起來。
當然,陣亡的還是不少。
這個活不過來。
實際上楊豐最終抖出了兩千多具死屍,這個數字已經相當於一線守軍的五分之一了,加上原本受傷的,真的傷亡超過了三成,不得不說這些士兵真被逼的拼命了。
其中光宗室就死了四百多,同樣超過了此次徵召宗室的三分之一,裡面還有兩個郡王呢。
“都起來吧,仗還沒打完!”
楊豐喝道。
青壯們恍如脫胎換骨般,一個個目光堅定地站起。
而那些可以說死而復生的,則激動地跑向前方,去向其他人炫耀自己的經歷,然後隨著他們的炫耀,一簇簇青壯裡立刻響起無比振奮的歡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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