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瞠目結舌,額上冒出了冷汗。三人都感到不可思議,一時間都很難將姜唸的身影與高高在上的太上皇和聖上聯絡到一起。
王子騰瞪著薛姨媽,恨不得扇這個妹妹一耳光,不過忍住了,怒斥道:“都是你招來的禍事!”
薛姨媽鬱悶,暗想:“我雖有錯兒,可這事兒豈能都怨我?你也有錯啊!”
卻不敢這般說出來。
王子騰冷冷道:“你拿三萬三千銀子來,三千是償秦家的,三萬是我用來打點的。總兵較京營節度使可差了太多,且多半要赴任京外,這可不成!必須花銀子打點,方能晉升回來!”
其實他知道,他想重回京營節度使或類似的高位,別說三萬兩銀子,哪怕是三十萬兩銀子,也很難成。
這種事主要可不是靠花錢打點的,而是賴景寧帝的意志。待到以後景寧帝駕崩了,皇權皆歸於泰順帝,就是賴泰順帝的意志了。
他以前沒少要薛家的錢財,這次也主要是想趁機要薛家的錢財,認為自己此次是被薛家坑害,要三萬兩銀子,是一點子補償。
薛姨媽愈發鬱悶,也憤憤不平,不過這錢她還是拿了。
她敬畏王子騰,也覺得自己確實有錯,還想著,現在薛家連皇商都沒了,以後更須倚仗王子騰了。
當薛姨媽親手將銀票交給王子騰時,忍不住哀求道:“能否保住咱們家的皇商?這皇商丟不得啊!”
王子騰果斷搖頭:“此事乃太上皇與聖上定奪的,連我都遭貶了,哪還能保住你家的皇商?”
說完拂袖而去。
薛姨媽又不禁哭出聲。
悲傷鬱積於心,如深潭,如泥沼。
連薛蟠都知道,薛家失了皇商實在糟糕,急得口中不住嘟囔:“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
薛姨媽淚如雨下,手中的絹帕已溼透。
薛寶釵低頭不語,纖指緊攥衣角。
忽然,薛姨媽抬起頭,對薛寶釵、薛蟠道:“咱們今兒下午去榮國府求你們姨媽,或許榮國府能幫咱們家保住皇商。”
薛寶釵抬眸,無奈說道:“此事都已驚動太上皇和聖上了,連舅舅都幫不上了,姨媽那裡多半也不成的。”
薛姨媽抹了抹眼淚,神色倔強:“不試一試怎知?或可成呢!畢竟是開國的國公府,底蘊比你舅舅深厚!”
其實她也知道,此事多半不成,但她此時猶如溺水之人,見水面有東西漂浮,就想抓住,哪怕只是一根稻草。
榮國府的王夫人是薛姨媽的姐姐,王熙鳳則是薛姨媽的侄女。
昨日榮國府就已遣人來邀薛姨媽去了,薛姨媽昨日沒這心思,本推到今日上午去的,可今日上午薛姨媽更沒這心思。
此刻,薛寶釵忍不住道:“媽,我……我就不去了,我怎有臉去的?”
薛姨媽這一去,自然會傳播薛寶釵許妾之事。
薛蟠也忙道:“我也不去了,媽去就可了。”
他也想躲羞,又怕去了被榮國府的長輩責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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