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依然從容:“我是秦老爺家的隔壁鄰居。”賈珍聞言感到荒唐,瞪著姜念道:“一個鄰居豎子,也來管閒事!我乃寧國府的老爺,素與秦老爺親厚的,今日特來弔唁。之所以與秦姑娘說話,既是安慰解勸,也是將幫秦家的二百兩銀子交給秦姑娘。卻不承望,竟冒出你這麼個無禮豎子在此指手畫腳!”
姜念從容道:“我奉忠怡親王之命,特來幫秦家料理喪事,亦須照顧秦姑娘的安危。無論你是何人,若對秦姑娘失了禮數,我便當指正。我若不盡責,便是違了忠怡親王的王命了。”
賈珍登時傻眼了:“……”
“什麼?忠怡親王?秦業的喪事與忠怡親王何干啊?”
“忠怡親王何等尊貴,豈會插手秦業的喪事!”
“這個豎子,必是在虛張聲勢!”
想到這裡,賈珍冷冷盯著姜念,厲聲道:“你這豎子,滿口胡言!秦老爺的喪事,怎會與忠怡親王扯上干係?忠怡親王又豈會命你這無禮豎子來此料理喪事!”
姜念淡然道:“看來你尚且不知秦老爺的死因,待你知曉,自明其故。此處乃靈堂,還請自重,勿再冒犯秦姑娘,更勿在此喧譁,擾了秦老爺亡靈安寧。”
賈珍怔然,看向別人,見秦可卿低眉斂目,又見秦家管家彭繼忠等人沉默不語,似在預設姜念之言。
賈珍心中一凜,暗思:“莫非秦業之死真與忠怡親王有關?莫非眼前這豎子真奉了王命來秦家料理喪事?”
他雖心中驚疑,因眾人圍觀,又有秦可卿當面,他為了顏面,故意重哼一聲,對姜念冷聲道:“此事我自會查明!”
說完,他拂袖轉身,朝靈堂外走去,行至彭繼忠身旁時,他腳步一頓,拿腔作勢道:“彭管家,隨我出來,我有話問你。”
彭繼忠不敢違逆,隨賈珍一同走出靈堂。
二人來到內院,只見白幡高懸,隨風輕揚,彷彿片片素雪。院中設素椅,椅上覆白布,以供弔唁賓客休憩。院角設一茶棚,內建方桌,桌上置茶壺茶盞,供人飲用。
賈珍立於院中,拿腔作勢地對彭繼忠問道:“秦老爺因何而亡?難道其中有何隱情?”
彭繼忠低聲將秦業的死因詳述了一番。
賈珍聽罷,面色已是大變,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秦業竟是這般死的!竟是與王子騰有關!昨日王子騰竟是與適才那無禮豎子大鬧了一場!而那無禮豎子竟是請來忠怡親王鎮壓了王子騰!秦業卻因此事而冤死,說起來算是被王子騰害死的!只不知,王子騰會否因此事受懲?”
賈珍與王子騰自然熟悉。
賈珍的祖父賈代化曾做過京營節度使,王子騰能擔任京營節度使,寧國府出力相助了的。
王子騰也是寧國府的靠山。
此刻,賈珍震驚之餘,竟是不禁對靈堂內那無禮豎子心生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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