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津水軍也不是擺設,只要有人敢運,原野就敢……直接搶有點壞名聲,彎津一直支援自由貿易,正打擊水賊呢,不能自己當水賊,但可以攔下來強行收購,反正不可能讓糧食流入伊勢。最後北畠家折騰了一圈,拿著錢都買不到多少糧,也就姻親盟友六角家勻了一批雜糧給他們應應急,但更多沒有了,六角家正忙著和淺井長政互毆呢,糧食自己都不太夠用。
本地遭了災,外地又沒有多少糧食輸入,原野還跑過來強行對峙,讓北畠家六千多人開始坐吃山空不說,還需要徵發大量雜兵足輕自帶乾糧充當運輸隊和土木苦力,導致伊勢的災荒愈演愈烈,由量變引發質變,終於爆了,變成了饑荒。
嗯,其中也有阿滿的功勞,她積極指揮“活命眾”在伊勢散佈謠言,表示今年北畠家要打大仗,還要再加徵兩波“兵糧米”,又學狐狸叫、魚腹取書,根據原野以前沒事給她講的故事,指使手下各種裝神弄鬼,唯恐天下不亂。
本來有些村子都準備忍了,準備去逃荒,但被“活命眾”一挑唆一煽動,再看看鬧事的人這麼多,也藉機起事,起碼也要讓當地豪族乃至北畠家還一些糧食回來,以讓他們能堅持到明年春天野菜冒出來。
北畠家五郡之地徹底亂套了,武士們東奔西走鎮壓暴民,但按倒了葫蘆起來瓢,剛打垮了東邊的村子,西邊的村子又開始鬧起來了。
更有大量庶民開始抱團進行“武士狩”,反正他們也未必能活到下個春天了,直接要和武士們拼了,大家一起死!
等颱風季過後,原野什麼也沒幹,伊勢武士們已經和他們的領民打成了一鍋粥,“一揆眾”的數量還越打越多,根本控制不住。
而庶民們正面列陣而戰,肯定不是武士的對手,但他們熟悉當地地形,偷襲、伏擊起來倒是一把好手,甚至他們本身就和當地豪族武士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輕輕鬆鬆就能找到內應,接連出了好幾件攻破在地武士家宅、豪族小城的事兒。
身後烽煙四起,刁民暴民的比例越來越高,在鹿津封鎖彎津軍的北畠家大部隊終於抗不住了,有幾好支運輸隊都遭到了搶劫,一次比一次明目張膽,哪怕那些“一揆眾”戰力不行,沒搶走多少東西,但這也不是什麼好兆頭。
而且軍心也越來越不穩了,北畠具教又不是織田信長那個神經病,“農兵分離”完全沒搞過,他手下的郎黨平時是分散到莊園、村落裡種地的,現在後方亂成一鍋粥,他們很擔心家裡會不會被搶,完全不想和彎津人在這雞不飛狗不跳,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對峙了。
被強行徵發的足輕情況更糟糕,家裡人都要餓死了,不讓他們回去想辦法找吃的,反而讓他們在這裡準備和彎津人開戰,在這裡挖溝築壘……
讓他們直接譁變他們不太敢,畢竟武士郎黨有武力優勢,他們也不想白白送死,但他們可以逃。
大量足輕乃至一些郎黨都開始逃離陣地,先是三五個夜裡偷偷溜走,漸漸發展到整隊整隊的人出去執行任務,直接一去不回,甚至都有低階武士被圍攻致死,所屬足輕集體逃走的事。
等到了秋末冬初之時,北畠家自己就堅持不下去了,一場大仗沒打,攏共也沒死多少人就堅持不下去了,完全放棄了把彎津軍困在這裡的想法,拋棄已經修的七七八八的防線,主動撤往濃津城一帶籠城,以圖能抽出一部分兵力,去清剿一下越來越多的“一揆眾”。
他們走了,原野倒是不練“烏龜神功”了,終於慢吞吞伸出了頭,給車堡套上挽馬,開始掃蕩周邊。
他已經在伊勢站穩腳根了,伊勢這顆果子也熟透了,該到他接收勝利果實的時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