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金蟬脫殼智離樊籠
多好的林妹妹?想到原書中香消玉殞,落得個‘玉帶林中掛’,陳斯遠便恨極了寶玉那個不成器的貨!
“夫君?”
陳斯遠回過神來,這才驚覺不覺間抓緊了黛玉的肩頭,惹得林妹妹眉頭微蹙。
陳斯遠忙舒了口氣,笑道:“妹妹……與雲妹妹這般鍾靈毓秀的女兒家,就合該暢快恣意活一世,不該拘在深宅內院。”
黛玉聞言俏皮笑道:“我心思雖野,卻也知禮法,夫君可不要教壞我!”
陳斯遠愛極了黛玉的小模樣,忍不住摟在懷中好生揉搓,惹得黛玉嬌嗔連連方才罷手。
誰知他撒開手,黛玉反倒自個兒撲在其懷中,俏臉兒上一直噙著笑。她素來心思敏銳,又怎會不知枕邊人的疼惜與憐愛?
黛玉心下本就隱隱生出愛慕,平素更是你敬我一尺、我還你一丈的性兒,且二人好幾日不曾親近,黛玉便禁不住一手在陳斯遠心口不住的畫圈兒。
陳斯遠心下異樣,正待挑逗兩句,誰知此時黛玉幽幽一嘆,又笑道:“先前你點了探花,我還生怕你走了我父親的老路。如今看來,卻是多慮了。”
“如何就多慮了?”
黛玉戲謔道:“我父為王命不吝己身,你卻是個緊著自個兒享受的,來日際遇自然天差地別。”
陳斯遠笑道:“我是比不得岳丈。”
黛玉卻搖頭道:“我反倒覺得你這般性兒最好,也免了我與二姐姐、寶姐姐每日家提心吊膽的。”
陳斯遠嘿然一笑,自得道:“為夫可是憑真本事吃皇糧的,既然隨隨便便出個主意就好,那又何必自個兒衝殺在前頭?”
“是是是,夫君最是刁滑了。”
陳斯遠低聲附耳道:“我是刁滑,妹妹不刁卻很滑……”
黛玉頓時臊成了大紅臉兒,抬手輕輕捶打其幾下,又抬手去揪其耳朵。陳斯遠故作經受不住,求饒不迭,卻又趁機揩油,於是車中嘰嘰呱呱、嬉鬧不休。
待午正時迴轉發祥坊,陳斯遠送過二姐姐、林妹妹,便往東路院而來。
他才進正院兒,便見寶姐姐沿抄手遊廊來迎,陳斯遠趕忙搶步上前扯了寶姐姐的柔荑一併往正房而去,嘴上兀自嗔道:“好生生的迎出來作甚?可曾用過午飯了?”
寶姐姐笑著搖頭,道:“頭晌與香菱幾個耍葉子牌,一時貪頑忘了時辰,這會子正要吃用呢。”
寶姐姐什麼性兒陳斯遠還不知?此言不過是託詞罷了,實則寶姐姐一直等著與陳斯遠一道兒用飯呢。
“你啊。”
扯著其進得房中,果然便見廳中桌案上擺了食盒。自有鶯兒、文杏服侍二人淨過手,小夫妻便挨坐桌案之後,一道兒用起飯食來。
少年夫妻,本就沒那麼多規矩,用飯食陳斯遠便略略將榮國府情形說了一遭。
賈赦中風一事,寶姐姐不過略略關切幾句,待聽聞賈政打發了小廝來送信兒,寶姐姐立時蹙眉道:“姨夫莫不是又來討要銀錢的?”
陳斯遠訝然道:“為何這般說?”
這事兒沒什麼可瞞著的,寶姐姐便道:“夫君不知,二姐姐出閣前,姨夫便打發小廝回來了一趟。聽媽媽說,好似到底拿了兩千兩銀子去。”
陳斯遠納罕道:“老爺身邊兒人手不多,何至於拋費如此多銀錢?”
寶姐姐壓低聲音道:“還不是那個傅姨娘?”
寶釵細細道來,卻是傅秋芳為著傅試,纏磨著賈政為其兄長疏通打點,到底謀了個知州的差事。
順天府乃首善之地,推官為從六品,地方知州為正六品,大順制,京官總要比地方官高半級,從推官轉任知州,看著是平調吃了虧,實則是從佐貳官轉到了正印官,往後的際遇天差地別!
陳斯遠心道,賈政這是老樹發新芽,為了個傅秋芳昏了頭了啊!
傅試何等樣人?趨炎附勢之徒。為佐貳官還好說,總要看上官臉色行事。但凡為一地正印,指不定造下多少孽呢。
說過此事,小夫妻兩個對視一眼,俱都瞧出彼此心下不齒賈政所為,於是默契地相視而笑,絕口不提賈政品性。
待用過午飯,二人閒適會子,便一併往羅漢床上偎在一處。
良人待自個兒愛不釋手,寶姐姐心下歡喜,奈何心有餘而力不足。又想起頭晌時在園中聽見的傳聞,略略囁嚅,寶姐姐便道:“夫君若是有意,不若夜裡叫了鶯兒來伺候吧。”
“真的?”
寶姐姐噙著笑僵硬道:“自是真的。”
陳斯遠哂笑一聲兒,抬手捏了捏寶姐姐的鼻子,道:“小醋罈子,你是怎麼一本正經說違心話兒的?”
寶姐姐頓時癟嘴,道:“夫君如何瞧出來的?”
“你說呢?”陳斯遠不答反問。
寶姐姐暗自氣餒,又將粉臉貼在陳斯遠心口,說道:“那夫君可曾想過我是個妒婦?”
陳斯遠悠悠道:“一早兒就知道了……妹妹不過是太過在意我,這才不想將我分出去罷了。”
霎時間杏眼橫秋水,寶姐姐哼哼一聲算是應下,噙了笑,與陳斯遠貼得更緊了。
實則寶姐姐心思多著呢,一則愛煞了陳斯遠,不喜分潤出去;二則為宗祧計,總要自個兒先生下孩兒再說;三則,鶯兒是個心思多的。如今有妾室位份吊著,還能任憑寶姐姐驅使,可難保來日有了孩兒不會生出別樣心思來。
對鶯兒,既要用,又要防。文杏倒是心思少、不中用,只可惜陳斯遠從未正眼瞧過,想來也不願將其梳攏了。
小夫妻膩歪了一下午,到得夜裡,寶姐姐自忖經受不住,到底將陳斯遠趕去尋香菱了。
一夜無話。
轉天下晌,陳斯遠正陪著寶姐姐對弈,鶯兒忽而入內道:“老爺,廖侍郎送了一封信箋來。”
“哦?”陳斯遠丟下棋子,接過信箋鋪展開來。
略略掃量一眼,陳斯遠便笑道:“妹妹且封了棋枰,我先去尋二姐姐說些事兒去。”
寶姐姐乖順應下,心中卻納罕不已。
陳斯遠起得身來,掃量寶姐姐一眼,忙身子前傾附耳道:“好事兒,孫紹祖死了。”
寶姐姐掩口驚呼一聲兒,旋即笑道:“這可倒好,免得二姐姐再魘著了。”
陳斯遠笑著頷首,別過寶姐姐,快步兜轉過穿堂,不一刻便到了中路院正房。
這會子迎春小憩才醒,正歪坐床榻上發怔呢。眼見陳斯遠到來,忙趿了鞋子起身要迎。
陳斯遠兩步上前按住香肩,道:“你我夫妻,不必這般客套。”
迎春笑道:“方才還聽繡橘說夫君與寶妹妹對弈呢,怎地,這會子分出勝負了?”
“對弈且不急,倒有一樁好事兒告知二姐姐。呶~”
陳斯遠笑著將信箋奉上。二姑娘納罕不已,接信掃量一遭,忽而便重重舒了口氣。
二姑娘通道不信佛,道家講究的是‘有仇必報、否則心障難消’。孫紹祖既為其夢魘,二姑娘巴不得其早死早超生呢。
略略歡喜了一瞬,又唯恐惹得陳斯遠不喜,二姑娘忙咬了下唇道:“夫君……我觀之如釋重負又竊喜不已,妾身是不是太不良善了?”
陳斯遠挑了迎春下頜笑道:“你不良善,那為夫這等始作俑者又算什麼?”
“啊?”
見迎春懵懂,陳斯遠扯了其落座床沿,便將前後因由說了一通。
迎春聽罷心下酥軟,一邊廂摟緊陳斯遠,一邊廂朝著道祖求告,來日若有承負只管算在自個兒頭上,萬萬莫要牽連身邊良人。
隨即又不自覺地摸向小腹,只盼著這一胎是個男孩兒,也好及早為陳家延續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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