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西莉亞意味深長的說道。她“接任務”的時候,自然是從裡塔斯那裡聽說了,加入魔球研討會的學員,似乎有變得暴躁的傾向。
所以,她的話語是在刺激克拉福特。
有些事,是隻有橙輝學級的學員們才知道的。
雖然克拉福特是初等部目前的次席,並且還幹出過剛開學就邀首席出去公開宣戰的奇葩舉動。但這些,竟然都不是橙輝學級的學員們,對於克拉福特最深刻的印象。
在他們的眼中,克拉福特的標籤,是“埃爾森教授的推崇者”。
克拉福特平日裡在學級中的行徑,包括但不限於隨時隨地隨身攜帶著至少一本埃爾森教授的著作。只要有人的目光移到了那些書籍上,就開始頻繁的向其推薦。而要是被推薦的人表現出了一絲感興趣的苗頭,那麼克拉福特的行為就會變本加厲的升級。
首先,克拉福特會將自己對那些書籍的感悟,傾囊相授。其次,克拉福特會將那本書籍贈予對方。最後,從隔天起克拉福特就會主動拉著對方,一起探討書籍的內容。
沒有人知道,克拉福特到底買了多少本埃爾森教授的書。只知道他的書已經送出了幾十本,每天在他那裡還能看到新的。
同樣,橙輝學級裡也幾乎沒人受得了克拉福特。所以,克拉福特目前在學級中,因為不同的理由處於和塞西莉亞相似的“孤立”狀態。
而塞西莉亞印象比較深的一次,是某天橙輝學級的導師馬利克·艾贊在授課時,克拉福特發病了。
揪著馬利克的一處見解,克拉福特提出了異議。他當場拿出了裡塔斯寫的書,引用並且朗讀著裡面的大段內容,非要證明是馬利克的見解錯了,埃爾森教授才是對的。
那時,在塞西莉亞看來,自己學級那位笑容看起來很假的導師,臉色都已經在略微的發綠了。
有的時候,塞西莉亞其實挺佩服克拉福特的。
至少,她做不到像對方那般,一整天都在學習,然後休息、娛樂的時間還抱著裡塔斯的書看得津津有味。
要知道,裡塔斯的那些出版書籍,都是學術性很強的專業書籍,並不是傳記故事之類的。
“說起來,修奈澤學員。既然你一直這麼推崇埃爾森教授,當初為什麼沒有選擇報名紫衫木學級呢?”
臉上重新掛上一絲笑容,塞西莉亞似乎在營造兩人之間的交談,截至目前還很融洽的氛圍。
“那是因為不是誰都和你一樣,什麼顧慮都沒有!”
突然間,克拉福特表情驟變,對著塞西莉亞怒吼了一聲。
而就算是有所準備的塞西莉亞,也不禁嚇了一跳,後退了兩步。
很快,意識到自己有所失態的克拉福特,對著塞西莉亞表達了歉意,“非常抱歉,溫莎學員。可能.可能是最近壓力有些大了。我的家族狀況比較複雜,所以.我必須進入最好的學級,加入最好的研討會,成為最好的那一個.”
一方面是表達歉意,一方面是自己也處於類似於語無倫次的狀態。所以,克拉福特順勢吐露了一些本不需要說出口的家族問題。
“唔沒關係,也是我說得太過於輕佻了。”
塞西莉亞也略微表達著歉意,然後對著周邊投來的目光做出些簡單的肢體動作,示意“他們這邊沒什麼”。
她自己也沒有想到,這還沒進入開始刺激克拉福特的正式環節,對方就已經爆炸了。
只能說,克拉福特現在的狀態確實有問題。並且,她也小看了克拉福特對於裡塔斯的推崇。
塞西莉亞忽然有些慶幸起,克拉福特是一名男學員了。
“橙輝學級是厄爾斯學院最好的初等部學級,這件事是無須質疑的。但研討會方面,魔球研討會似乎只有人數是研討會中最多的。有很多背靠著研究所的研討會,無論是實績還是名望,應該都比魔球研討會要強吧?”
塞西莉亞終歸還是有些畏縮,沒拿出“沐浴研討會”的大名,繼續試探克拉福特。
“確實如此。但是.但是魔球研討會中,有艾贊導師。”
克拉福特說著,拿出了一枚刻有著複雜紋路的徽章,“艾贊導師,是僅次於埃爾森教授的年輕一代最優秀的學者。而只有被艾贊導師認可的學員,才能得到這枚徽章,得到他的單獨指導。即使與研究所的關係再過緊密的研討會,進行的也不外乎就是浪費時間的課外活動。所以,還不如利用這些本該被浪費掉的時間”
似乎突然開始了頭痛的克拉福特,扶住單邊的太陽穴,用越來越小的聲音如同夢囈一般,訴說著本該是秘密事項的事情。
而克拉福特接著說“哪怕同樣可以得到單獨指導的機會,我也不想耽擱埃爾森教授寶貴的時間”的時候,塞西莉亞的目光則是定格在了克拉福特手上的那枚徽章之上。
“.所以,你就把這徽章偷來了?”
浴女神大教堂中,裡塔斯神情複雜的看著塞西莉亞“上供”的精緻徽章,
“在這之前,在這平日裡,你又是怎麼跑到學院外的?”
“怎麼能說是偷呢?裡塔斯教授。這明明是修奈澤學員身體不舒服,我送他去治療所時,不小心掉進我的口袋裡的東西。至於怎麼來的校外,我其實是跟在採購物資的佇列裡,一起出來的。”
塞西莉亞解釋道。
而裡塔斯也明白了,此刻的她為什麼穿著一身髒兮兮的圍裙外,頭上還用深色的布包著頭。
“裡塔斯教授不會因為這些小事情就責備我吧?我可是冒著很大的危險收集來的情報,當時修奈澤學員豹變的時候可真的很嚇人的~就好像要吃了我一樣~”
塞西莉亞特意用一種一眼就能看出是刻意在佯裝的,可憐巴巴的姿態說道。
“因為我現在只是名停職人員,所以說教部分就免去了吧。不過,我想指正的是那些學院的採購人員,平時也不會用這種菜市場裡資深中年女性商販般的打扮到處走來走去。放塞西莉亞學員出來也只是看在週五放課後與週六,實際上沒有多大的區別的緣故。”
話語間,裡塔斯的腦中浮現起的是克拉福特的身影。
他記得不久前,他還與這名橙輝學級的成員,在宿舍宅邸前暢談過三人絞刑架的事情。
只是沒想到這才幾天,對方的狀況就惡化到了如此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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