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厄爾斯高等魔法學院中,每個學級都會有一名由學員擔任的“學級長”。並且,每一屆的學員中還會有一名學員,會被稱為“首席”。
而一般,無論是學級長還是首席,都是在第二學期初評選的。
只不過,才開學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這一屆學員首席以及橙輝學級學級長的身份,似乎都已然沒有了懸念。
塞西莉亞·溫莎。
以絕對優異的成績入學,有關於其優秀的傳聞,即便是裡塔斯這名紫衫木學級的導師,也頻頻有所耳聞。
而就是和這樣傳聞中好似學員典範般的塞西莉亞,裡塔斯正在與她對峙著。
在一座廢棄教堂裡。
“裡塔斯教授,既然你都已經替我解了圍,再藏我一段時間,也沒什麼的吧?”
明明應該是與裡塔斯第一次相遇,但是塞西莉亞卻很自然的直接稱呼著裡塔斯的名字。
“我無意介入你與外側那些人員的糾紛之中。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保衛我自己的權益。”
裡塔斯倒也沒有在意塞西莉亞的略微唐突,只是板著臉說道。
“怎麼這樣?教授不是學院的導師嗎?”
一身精緻的外出服,此時變得髒兮兮的塞西莉亞,出聲抱怨著。
“我是紫衫木學級的導師,並沒有權力去管轄橙輝學級的學員。並且,這裡也不在學院之中,今天還是休假日,我是以個人的身份來到的斯普林城。而且,追根究底,導師的工作內容,從來不包含介入學員的私事。”
裡塔斯話語間,魔法也沒有停下對於塞西莉亞的畫像的描繪。
“好吧,既然教授那麼想畫我,記得將我畫的好看些。”
塞西莉亞聳了聳肩,然後擺出了一個頗為上鏡的姿勢,還露出了一個甜美的笑容。
“.”
裡塔斯沒有理會塞西莉亞,只是繼續畫著。
千瘡百孔的廢棄教堂裡,外側的陽光又是灑進了一些。
忽然,塞西莉亞注意到,裡塔斯正在死死的盯著自己的臉。而塞西莉亞還未來得及得意,就發現了裡塔斯的神態不是很對勁。
他的眉頭皺得很緊,似乎還略微的咬著牙,彷彿在忍受些什麼難以忍受的事情。
不解的塞西莉亞,從腰間拿出了一面梳妝小圓鏡。照了照自己“光彩亮麗”的面孔後,她才發覺即便剛才下趴的時候她很小心,但還是有一小團灰沾到了鼻尖上。
取出手帕,擦掉了那團灰之後,她再看向裡塔斯。發現對方的神情,果然開始鬆弛了下來。
歪著頭,稍微想了一下後,塞西莉亞用手指蹭了蹭衣服上的灰土,在自己的臉上劃了一道。
果然,很快,裡塔斯的神情又開始嚴峻且痛苦了起來。
大感有趣的塞西莉亞,接下來的時間時而將面龐擦乾淨,時而又在臉上的各個位置塗些灰跡,看著裡塔斯的神情變來變去的樣子,玩得不亦樂乎。
直到,裡塔斯將畫像畫完。
目前,聽力還沒有完全恢復的裡塔斯,後知後覺的察覺到教堂的外部,又發生了一陣騷動。
只不過,這次是被裡塔斯的訊號魔法引來的斯普林城的警衛,在與那群外形兇狠的壯漢的爭執。
覺得時機差不多了的他,再次向塞西莉亞警告道,“塞西莉亞·溫莎學員。如果你再不離開這座私人宅邸”
“就要將我告發,並且抓起來嘛?”
起初還有些慌張的塞西莉亞,此時完全沉靜了下來。
“倒也不需要發展至此.城衛到來的現在,外面那些在追逐你的人,不久後應該就會散去。你也沒有再藏身於這裡的理由。”
“如果那些衛兵走進這座教堂裡,我就會大喊‘救命’!”
“.?”
裡塔斯錯愕的看著塞西莉亞。
“按照裡塔斯教授的說法,這裡是你的私人宅邸,也就是家。換而言之,教授出現在自己的家裡是很合理的現象。但是,如果一名正在大喊‘救命’的年輕少女,出現在教授的‘家’裡,可就不怎麼合理了呢。”
塞西莉亞說著,稍微彎著身,揹著手,緩緩的走向裡塔斯所在的方向。
“你”
“所以,教授你是註定不能告發我的。那麼,既然這畫像大概用不上了,可以將它送給我嗎?”
看著塞西莉亞就在近側的那張,頗為人畜無害的面孔。
裡塔斯第一次認識到,一名聰明的學員,到底有多麼的難纏。
不久之後,塞西莉亞坐在沒有神像的聖壇上,對著陽光照射來的方向,高舉著羊皮紙神采奕奕的說道,
“哇~畫的好精緻。謝謝教授,這還是我來到這座學院後,收到的第一份禮物。”
到頭來,裡塔斯還是將畫像交出去了。
“作為一名導師,我是不會向學員贈送禮物的。所以,那幅畫像與其說是禮物,不如說是你犯下的罪行的證明”
裡塔斯面色不善的說道。
“這樣呀~”
塞西莉亞看起來更加愉悅,“‘罪證’嗎?我可能這一生都不會再收到這麼特別的事物了。”
“.”
裡塔斯,無言以對。
看著面露無奈的裡塔斯,塞西莉亞向著旁邊挪了挪位置,然後用手拍了拍聖壇空出的位置。
而一直沒有歇腳所以確實有些疲憊的裡塔斯,想了想之後確實去那裡坐了下來。只不過,與塞西莉亞算是背對的狀態。
塞西莉亞依舊向著陽光灑入的方向,裡塔斯則是望著陰影延伸的地方。
“我認為,即使這件事件最終也是會以我的勝訴告終。我一直都遵守著法律與規則,所以它們自然也會保護著我。”
“我明白的。”
塞西莉亞倒也不覺得裡塔斯是在嘴硬,
“裡塔斯教授,只是不想將本來連衝突都算不上的事件,無意義的鬧大。我很慶幸,在這裡遇到的是教授這樣理智的人。”
聽著塞西莉亞的話語,裡塔斯有些鬱結的氣,順了不少。
但很快,裡塔斯就覺得不對勁。
這名少女,是不是在拿捏他?
“其實,教授應該也沒有非要將我趕走的理由吧?我們彼此之間,對對方都有最低限度的瞭解。所以,也不用擔心對方會帶來什麼危害。”
將畫像收起,用雙手按在身體的兩側,塞西莉亞仰著頭望著那唯一的彩玻璃問道。而裡塔斯,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去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