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圓盤給出的資訊,無疑是雜亂且沒有頭緒的。
不過,對於裡塔斯而言,從大量毫無意義的無用資訊中,提煉出有用的部分是長項。畢竟,他往日裡在做的事情,就是從一堆意義不明的古文獻中,整理出大陸各地的歷史。
於是,第一次的聆聽之後,他篩選出了一些詞語。
厄爾斯學院,開學日,梅爾茜,叼著麵包跑的少女,等等。
倒也不是裡塔斯認為只有這些資訊有用,或者只對這些資訊感興趣。而是這些部分,或許是可以驗證的。
恰值隔天便是開學日,於是本來沒有打算前往大禮堂的裡塔斯,臨時抱著驗證的想法出現在了那裡。
而從這一天獲得的結果來看,白色圓盤的聲音道出的事情,基本都化為了現實。
所以.這到底是什麼東西?能預言未來的道具,裡塔斯首先想到的是預言書。
雖說這白色圓盤怎麼看都不像是書的樣子。但是,對於考古而言,有先入為主的觀念是大忌。
不同時代、不同文明之間的人與人的差距,有時候比人與精靈之間的差距都要大。看起來很有藝術感的文物,後來被發現實際上是古代痰盂的考古笑話,可以說是屢見不鮮。
除了預言書之外,裡塔斯還能想到的便是神諭、惡魔的耳語之類的事物。
畢竟,一切的預言內容,都是以女性的聲音的形式傳遞的。
在其中,裡塔斯更傾向於前者。因為,惡魔的耳語在傳聞中,是引導聆聽者墮落的事物。但圓盤的聲音,明顯沒有做出什麼誘導。
雖說作為神諭,女性的聲音多多少少有些過於沒品了一些。但誰又說得準,神明平日裡說話不是這個風格呢?
而且,還有一個更核心的問題。
那就是作為預言書也好,還是神諭也好,那些話語本身是不是沒有任何意義的?那些話語沒有指向性,也不存在目的性。所以,要不是裡塔斯因為好奇去驗證了一番,那番話語的全部都不會對任何人產生影響。
“難以理解.”
裡塔斯將手指按向緊皺的眉間。
他覺得完全想不通其中邏輯,或許是他自身的問題。
畢竟,他沒有加入過任何教會,信仰過任何神明。並且,一直以來對所謂的預言也是嗤之以鼻。即使是一些被認為應驗了的預言,他也只是將其評價為相隔了許久之後,有心人的曲意解讀與牽強附會。
就在裡塔斯頭疼的時候,忽然間,白色圓盤又開始自己啟動了起來。
裡塔斯快速的張望房間之內大大小小的各種鐘錶,看到現在的時間是0時5分這種微妙的數字。
圓盤是否啟動,似乎與時間並沒有直接的聯絡?
很快,中心部凸起的圓盤中,又傳出了那吵鬧感極強的女性的聲音。
「哎呀!昨天好像沒存檔就關機了!」
「算了,無所謂,反正也沒玩多久就去放水洗澡了。」
「重新~開始~」
「誒嘿嘿嘿嘿嘿.大老婆——」
「.」
「嗯?跳過不了.」
「哎?怎麼是這麼個視角誒?這人是誰?怎麼是他和梅爾茜撞上?」
「該不會該死——難道是那些該死的牛頭人連第一部也汙染了!?」
「不對。這個人有點眼熟哦對了!」
一度好似要爆炸了一樣的聲音,逐漸平息了下來。
「這不是‘鐵處女’嘛。二創看太多差點沒認出來。」
「所以這是隨機觸發的彩蛋什麼的?」
「hiahiahiahia~真是好惡趣味的設計。居然讓‘鐵處女’來做這些。如果第一次玩的時候不小心觸發這個彩蛋,說不定我就上當了。」
「畢竟,看到和開篇女主角進行命運邂逅,還在那表演花瓣杯的傢伙,會下意識的認為他是主角也是沒辦法的。而誰又能想到,無論是外貌還是性格都那麼特別的‘鐵處女’.」
「開學第三天就會慘死呢——」
「不過這段劇情真的好久喔。不能跳過也是惡趣味的一部分?嘖還是先去洗澡吧。」
隨著女性的聲音逐漸消散,白色圓盤再度迴歸為初始的狀態。
“.”
寂靜的夜晚,裡塔斯如同石像一般靜滯了許久。
他在用自己擅長的方式,來解析這又一次的“預言”。
首先,不知道是女神還是預言家的這位女士,笑聲可真奇怪。
其次,從語境上“鐵處女”應該是在代指一個人,而且那個人不出意外便是他,裡塔斯。
給人起這種外號什麼的,還真是既幼稚又沒有教養最後。
開學第三天,也就是明天他,似乎就要死了?
厄爾斯學院新學期的第三日。
晌午時分,站在紫衫木學級教室中的講壇上的,是一名年輕的女性代課講師。
這位代課講師心情不太美妙,幾乎全程黑著臉。而紫衫木學級的六名學員則是知道,這是情有可原的事情,並且這位代課講師並不是在針對他們。
畢竟他們攤上了一位從開學第二天開始就在請假的導師。
他們並不清楚學院的規定,但也知道這種行為,學院應該是不太提倡的。
一般來說,導師請假的時候,接管學級的是導師助理。但裡塔斯的助理,至今還沒有抵達學院。
於是,學院方也不能坐視剛入學的新生,連續兩天對著空無一人的講壇發呆。所以,便派來了臨時的代課教師。
對於裡塔斯的行徑,學員們內心中的想法各有不同。其中,抱有著“裡塔斯這位學術界聞名的天才,看不上他們這些平民學員”這種負面的想法,也是有的。
不過,比起裡塔斯,他們對於未曾蒙面的導師助理產生了更多好奇。
到底是什麼樣身份的人,架子能比那位裡塔斯教授更大?
“那麼,今天的課程就到此為止,下課!”
匆匆的照著,簡略的講完了這一天的課程之後,代課教師便宣佈了下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