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痕紋章

第295章 老師 老師,老師

“那麼,要談些什麼呢?愛徒。是要談,你要將為了你做了那~麼多的事情,如同老母親一樣的老師,從背後推下懸崖的事情嗎?”

“?”

看著笑吟吟的在搖著手指的莉薇絲,主動提出想談一談的裡塔斯,只是滿臉的問號。

“我能想起的,就是學期初,我的愛徒哭喪著臉跑來哭訴。‘老師~快替我想想辦法。我的學生被關在奇怪的空間裡了~那個空間還一直被可疑的人盯上~學院裡也全是蛀蟲~我要受不了了老師~’”

恰好變出的舞臺演出服,配合著的是莉薇絲極盡浮誇的演技。

“.請問你口中的那位‘愛徒’到底是誰?”

“所以,老師我呢,就苦思凝想、想盡辦法的,試圖去解決愛徒的煩惱。喏,就像這樣~”

莉薇絲側過身,展示她身後窗外的景象。

而裡塔斯能看到的,自然就是被莉薇絲強行拖拽到現世的“世界樹空間”。

“現在,一切都解決了,不是嗎?”

“.”

根據詮釋方式的不同,同一件事居然能被扭曲成這個樣子?裡塔斯覺得,他又學到了。

“為了做這些事情,作為老師的我之後可能有很長一段時間,不能離開這座學院了~但是反觀我的愛徒”

莉薇絲搖著頭,很是唏噓的說著。

正如她所言,無論是之後徹底將世界樹空間固定到厄爾斯學院這裡,還是緩緩的將那片空間送回原處。都需要她的力量進行維持。所以,今後的時間,莉薇絲便必須常駐在厄爾斯學院中。

只不過,這個期限究竟會有多久,大概就只有莉薇絲自己最清楚。

“所以.我是不是還要感謝老師?”

本來有很多事情想與莉薇絲談論的裡塔斯,現今內心基本上已經“放棄”了。

只能說,莉薇絲永遠是莉薇絲。

而且,不論過程的話,莉薇絲說的事情確實也沒錯。

她和裡塔斯“配合”著,確實把學院裡的隱患掃清了絕大多數。雖說,“配合”的多少有點激烈。並且沒“配合”好現在學院都沒了不說,樹魔女還可能變成世界公敵。

“感謝就不用了。我的愛徒能不枉費我的一片苦心,不要總在背後說我的壞話,試圖背刺我,我就已經很慶幸了~”

“我覺得,我的那些行動倒也不算是背刺。”

既然莉薇絲要這麼來,裡塔斯自然也不會差事,

“記得老師曾經說過,不期望學生會在未來超越自己的老師,是很無聊的老師。而且,你也不會希望自己能從學生這裡獲得什麼回報,因為你擁有著想要的一切。不過作為學生,我不能因此一直都沒有絲毫表示。所以,這次我的舉動就當做是在展示自己的成長,給予老師所期望的回報吧。”

裡塔斯說完,將目光轉向正在微微壓低眼瞼盯視著自己的莉薇絲。

四目相對良久。

莉薇絲露出了笑容,而裡塔斯也只是回以微笑。

不久之後,裡塔斯離開了莉薇絲佔據的法師塔。

而走出法師塔後,浴女神便立刻“活”了過來。

「雖說有種事到如今的感覺但莉薇絲親還真是個相當不妙的存在呢.」

“老師大概這一生都不會反省或者懺悔些什麼吧。”

而且也不適合她。

裡塔斯在心中如此的感慨著。

他與莉薇絲什麼都好像沒談,但又什麼都好像談了。

名為“樹魔女”的旗幟,依舊會庇護著裡塔斯。而且,莉薇絲之後也會常駐在學院裡。

所以,未來可以預見的巨大風波以及後續事端,全部交給坐鎮學院的莉薇絲處理就好。

最終會解決成什麼樣子暫且不提,至少是沒有莉薇絲解決不了的事情的。

於是,也就輪不到裡塔斯再來操心學院相關的很多事情。對於不再想著“拋棄”這個世界的厄爾斯學院長而言,她對學院的經營,還是頗為上心的。

大概吧。

「總覺得.嗯,有點羨慕呢。」

“羨慕?”

裡塔斯困惑的望著手中的圓盤。之前發生的事情裡,有任何一件是值得羨慕的嗎?

「因為啊,人際關係有的時候比想象中要脆弱。哪怕是再怎麼親密的人,可能也會一句口角而互相記恨、決裂。但是,你和莉薇絲都把天上打出了個洞,但是再見面時,和之前也不會有什麼太大變化吧?所以.就覺得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們之間的關係都不會變。呃,不會變可能過了,但至少不會變成仇敵。雖然我也說不太明白,但我似乎能理解,為什麼莉薇絲能成你這個怪傢伙的老師,而你又能成為魔女的弟子.」

雖說是在感嘆裡塔斯與莉薇絲之間奇特的關聯。但是裡塔斯卻能從浴女神的話中,聽出與在這個世間時的無憂無慮不同,浴女神在自己的世界裡,經歷的各種五味雜陳。

稍微想了一下之後,裡塔斯開口,“既然浴女神覺得羨慕,不如我向學院長引薦,讓浴女神也去當她的弟子”

「才不要啦!誰要給一個真的會試圖把自己化灰揚了的魔女當弟子啊!順便,我也不想給你當老師!」

“.在想與不想之前,浴女神有能教我的東西嗎?”

「很多的好吧!?」

一邊與浴女神吵鬧著,裡塔斯身影一邊的遠去。

而在法師塔上,莉薇絲則是靜靜的注視著裡塔斯遠去的身影。

“那個小傢伙還真是從遇到起,一點都沒有變過,還是那麼自大.不是嗎?”

莉薇絲的話語間,兩隻虛幻的蝴蝶,一左一右的環繞著她翩翩飛舞。

稍微閉合雙目,莉薇絲回想起的是兩天前,在她釋放出最後一擊之際,裡塔斯對她呼喊出的那句話語。

“這個世界裡,一定還有許多即使對老師而言,也足夠有趣的事物。所以,不要急著去否定這一切!”

由於當時距離較遠,並且情況也是戰時。所以,莉薇絲實際上判斷不出裡塔斯,究竟是在一種什麼心態下,以什麼樣的目的喊出這句話語的。

或許,她的那名狡黠的弟子,是為了多少影響自己對手的發揮,才說的這句話語?完全有可能。

而莉薇絲只能說,裡塔斯的這句話語雖然有些走偏,但倒也確實的對讓她有所觸動。

所以.“既然他敢說出這樣的大話,就讓我們繼續見證一下,這個‘世界’是否還有可取之處吧。反正,我們的時間,多到了發爛的地步薇薇安、索菲亞——”

在莉薇絲話語的途中,銀色與金色的蝴蝶,卻是展翅飛向了兩個截然不同的方向。

看著遠去的幻影蝴蝶,莉薇絲只是笑著,輕聲埋怨了一句“真是冷淡”。

金色的蝴蝶隨風飄蕩,追著一輛馬車,來到了斯普林城的一座剛剛重新裝潢的大教堂之中。

偌大的教堂,彷彿被徹底的一分為二。

一半的部分,洋溢著欣喜的氛圍。

「喔喔喔!出貨了!出大貨了!」

“喔喔喔——不愧是浴女神大人——”

以黑修女瑪麗為首的教會一眾,圍繞著白色圓盤,如同像是在舉行什麼可疑儀式一般,不停的發出著怪動靜。

而在教堂的另一側。

一名老人,戰戰兢兢的面對著一名頭戴半臉面具的年輕人。

“希姆爵士,身體的感覺如何?”

藝術家希姆爵士。

曾經莫格萊尼藝術品評會的常客。

可惜在巔峰期遇到了橫空出世的“異彩”,連續幾年折戟之後黯然的選擇了隱退。

或許是為了獲得魔法能力,隱退後大量吸收魔晶石粉末的希姆爵士,患上了一種叫做“晶肺”的絕症。

感覺到自己命不久矣的希姆爵士,便打算將自己的夙願寄託到“未來”,寄託在他的弟子“莫德”的身上。

只是希姆爵士寄託的方式有些奇特,想要悽慘的被“異彩”殺死在弟子的面前,為弟子的內心根植強烈的仇恨。

而為了自己的這個目的,希姆爵士以自己的全財產為代價,委託了“盛大落幕公司”。只不過,在旁人看來是一筆鉅額財富的希姆爵士的全財產,對於盛大落幕公司而言,卻只是“普通客戶”的等級。

加上,接下了希姆爵士這項委託的市場開拓團也就是薇因以及信鴿等人,這段期間恰好陷入了失聯的狀況。

於是,陰差陽錯之間,希姆爵士讓虛假的“異彩”殺死自己的委託,落到了真正的“異彩”手上。

當然,這位異彩先生,現今的化名不是異彩,而是“白教皇”。

“感覺.很好。你你們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此時,希姆爵士的記憶很是混沌。只是隱約記得,他在這一年的莫格萊尼藝術品評會的預選會場上,被疑似是警備騎士的人打了。

而被打暈的他,再度醒來之後,便是在這座教堂的後院。

醒來的第一時間,發覺自己雖然在一種被軟禁的狀態,但是將他關起來的神父打扮的人,似乎並沒有惡意。並且,還為他提供食物、藥劑等事物後。

希姆爵士最先問詢的是品評會的事情。得知品評會結束之後,詢問的是他的弟子莫德,是否在品評會上取得好成績。接著,才是詢問莫德現在究竟又在哪裡。

在很多問題都被擱置,並且得知厄爾斯學院在他昏迷期間,似乎發生了什麼很不得了的事情後.白教皇便來到了他的面前。

“沒什麼,只是治好了你的‘晶肺’而已。”

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並翹起腿,嘴角總是帶著些許弧度的白教皇,輕描淡寫的說道。

“治好‘晶肺’?那不應該是一種絕症.”

“那是因為,一直以來對於‘晶肺’的研究,弄錯了方向。也缺少了最為核心的治療方式。而只要具備了那些,‘晶肺’其實並非很可怕的病症。現今你的狀態,就是最好的體現。即使治療師再怎麼高明,通常絕症的手術也無法讓你術後幾天,就恢復到現在的情況。”

白教皇說著,向著希姆爵士丟擲了一塊晶粒似的事物。

而不敢不接的希姆爵士,則是用雙手接住了它。

那是一粒比米粒大不了多少的晶石,特徵是如同海膽一般向著四面八方展開著尖刺,但並不是非常的銳利。

“那是從你的身體裡,提取出的魔晶石。大概很有紀念意義,你可以留著”

白教皇的話語中,希姆爵士用顫抖的雙手捧著這麼一小粒,就讓他這些年一直處於絕望的小晶石,眼角有淚光浮現。

他現在,能切實的感受到自己的身體彷彿年輕了十歲。雖然,或許不及患病之前,但他依舊能感覺到死神已經遠離他而去。

只是,下一刻.“所以,你還打算被‘異彩’大師殺死嗎?希姆爵士。”

宛如被冰水灑向全身感觸襲來,含義從頭頂蔓延至尾骨的希姆爵士,意識到面前這位語氣總是很輕浮的“白教皇”,實際上是盛大落幕公司這一死神組織的一員。

“不不不不,不、不必了我.”

“咦?你又不想死了嗎?但這可很令人困擾呢。作為一名對業績有所追求的優秀員工,你在這時候反悔,讓我很難做啊”

白教皇意味深長的說著,凝視起了希姆爵士。

而有那麼一刻,希姆爵士很想質問一句“既然如此,你把我治好做什麼!”

但是,他不敢問。因為,他現在是真的很想繼續活下去。

這也是以往表現得多有暴躁的希姆爵士,此時面對白教皇卻格外有“涵養”的理由。

“好好想想,這位客人。如果你沒有如計劃般死去,你的弟子又要怎麼辦?她或許,一輩子都無法超越那位‘異彩’大師了。”

“!”

陡然間,希姆爵士的面龐上展露浮現出了一抹猙獰。只是,這份猙獰與其說是對於他的“仇敵”異彩,更多的是像對於白教皇先前提及的,現在要成為他必須死的理由的莫德。

“我我可以取消委託!我也不需要貴公司返還財產該給的我一點都不會少。所以.”

“取消?這可令我格外困擾但是,誰讓我尊重客戶的意願呢?我可以放棄這項委託,讓它自動的轉給公司裡的其他員工。”

“那”

希姆爵士的臉上露出了驚喜之色。

他沒想到白教皇會這麼好說話。

雖說,還有別人會接替這件事很令他在意。但再怎麼說,也比現在被殺死要強。

“可是,這麼一來有件事就說不清了。我之所以治好希姆爵士,是因為客人你註定會死在我的手中。所以,治療只是我的‘演出’的一環。但現在,客人要取消,要更換委託執行人.那我已經付出的部分,已經出現的折損,是否應該由客人承擔?”

一直翹著腿的白教皇將腿放下,向前傾斜身軀,將下巴抵在交叉的手上,以讓希姆爵士壓力十足的姿態注視起了他。

“我可以支付!我可以付錢!”

絲毫不敢說“是你擅自治好我”之類的話,希姆爵士只是緊張的喊道。

“但,客人你的全部財產,應該已經作為委託費,給予了公司.”

白教皇站起身,走到希姆爵士的身前,將自身的陰影籠罩在對方的身上。

事態到了這一步,他基本上也可以說出他的最終目的了。

只是,令白教皇也沒有想到的是。在他提出那個頗有些惡劣的提議之前,希姆爵士就主動拿出了那項提案。

“我我的那位弟子,可以交給你!她在調色方面有著非常好的天賦你去打聽一下就知道,有種叫做‘幻藍’的顏料可以賣出非常昂貴的價格!那種顏料,就是她調製的.”

之後,希姆爵士開始天花亂墜的訴說起了,他用來抵價的那件“商品”的價值。

但白教皇也沒有心情仔細的聽那些說辭。

即使他的目標似乎圓滿的達成,可他顯然,並不怎麼愉快。

不久之後。

“那麼,今後還請小心。公司裡的其他委託執行人,可不會像我這般的樂意溝通。”

洗禮大教堂的後面,好心的附贈了一輛馬車給希姆爵士的白教皇,目送著他最初大概也是最後一名客戶的離開。

“然後,即使不用我多說,希姆爵士應該也清楚。莫德小姐已經是這邊的所有物。所以,為了‘商品’不染上影響其價值的痕跡,你以後永遠不能出現在這個周邊。否則.”

馬車中,希姆爵士只是連連的點頭。

即使白教皇不說,之後或許要浪跡天涯的他,也絕對不會再回到這座斯普林城。

對於白教皇,希姆爵士感受到了發自內心的恐懼。

比起輕易的殺死他人的罪犯,能輕易的治好他人絕症的醫師,某種程度上才是真正的將他人的性命玩弄於股掌之間。

“還有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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