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番外〔一〕為千古名臣章 惇說幾句公道話

“臣的出身如何，自有祖宗見證。但臣所提之法，是否有利於國，有利於民，還請諸位大人細究。若只以身世論是非，而非以法之利弊論短長，那朝堂議事，與市井閒談何異？“

他的聲音不大，卻字字鏗鏘，讓原本喧鬧的朝堂瞬間安靜下來。

翻開《宋史》，卻能看到截然不同的記載，那些冰冷的文字背後，是章惇用一生書寫的輝煌功績。

在荊湖南路平定蠻亂時，章惇展現出了卓越的軍事才能和決斷力。當時，辰州、沅州一帶的蠻人部落常年作亂，朝廷多次派兵征討都無功而返。蠻人憑藉熟悉的地形，時而襲擾州縣，時而隱匿山林，讓官府疲於奔命。

章惇到任後，沒有像前任那樣一味強硬征討，而是先派人深入蠻地，瞭解各部落的習俗、矛盾和訴求。他發現，蠻人作亂，一部分是因為官府的壓迫，另一部分則是各部落之間的爭鬥。

於是，章惇採取了“剿撫並用“的策略。對於那些頑抗到底、屢屢殘害百姓的部落，他果斷出兵，兵鋒所指，所向披靡。他親自制定作戰計劃，利用蠻人部落之間的矛盾，分化瓦解，各個擊破。而對於那些願意歸順的部落，他則給予優厚的條件，幫助他們發展生產，設立學校，讓蠻人子弟學習中原文化。

經過數年的努力，章惇終於平定了蠻亂，創下了“拓地千里，置州縣“的功績。他所設立的沅州、誠州等州縣，成為了中原王朝有效管轄蠻地的重要據點，促進了民族融合和地區發展。當地百姓為了紀念他的功績，自發為他修建了生祠，香火不斷。

主持變法時，章惇更是展現出了非凡的政治智慧和魄力。他深知，變法是一項系統工程，牽一髮而動全身。因此，他沒有盲目推進，而是深入研究各項法令的利弊，廣泛聽取各方意見。在修訂《市易法》時，他發現原法存在著官府壟斷市場、與民爭利的弊端。於是，他提出“通商惠工“的理念，修改了市易務的運作方式，允許商人參與經營，形成了良性競爭的局面。

這一修改，不僅增加了政府的收入，還促進了商業的繁榮。汴京的市場上，商品種類日益豐富，物價穩定，商人的積極性也大大提高。而在修訂《保甲法》時，章惇則注重加強對保甲的訓練和管理，提高了基層的治安水平和軍事動員能力。

他規定，保甲不僅要負責地方治安，還要定期進行軍事訓練，遇到戰事時能夠迅速集結，為國家提供兵源。透過這一系列的改革措施，國庫歲入增百萬緡，國家的經濟實力和軍事實力都得到了顯著提升。

晚年經略西北時，章惇更是老當益壯，為大宋的邊疆穩定立下了汗馬功勞。當時，西夏經常襲擾大宋的西北邊境，給當地百姓帶來了深重的災難。章惇到任後，仔細勘察地形，分析西夏的軍事部署。他發現，西夏之所以能夠屢屢得手，是因為大宋的邊防設施落後，防禦薄弱。

於是，章惇提出了“築寨守邊“的策略，在邊境線上修築了一系列的城堡和要塞，形成了一道堅固的防禦體系。這些城堡和要塞互為犄角，相互支援，能夠有效抵禦西夏的進攻。同時，章惇還注重發展邊境的農業生產，鼓勵百姓開墾荒地，實行軍屯制度，實現了糧食自給自足。

這一舉措，不僅加強了邊防，還促進了邊境地區的經濟發展。西夏軍隊見大宋的邊防日益堅固，無機可乘，不得不收斂了襲擾的行為，使西夏“十年不敢近邊“。就連反對他的蘇軾也承認，“章子厚之才，百年難遇“。

蘇軾與章惇曾是好友，後來因為變法立場不同而分道揚鑣，甚至成為了政敵。但蘇軾始終佩服章惇的才能和魄力。在被貶黃州時，蘇軾曾在給友人的信中寫道：“章子厚雖與我政見不合，但其才識之高，行事之果，實屬難得。若論治國之才，當今朝堂之上，恐無人能出其右。“

章惇的一生，或許充滿了爭議和詆譭，但他為大宋所做出的貢獻，卻如豐碑般屹立不倒，永遠鐫刻在歷史的長河中。

所以我寫下上面的文字，也算是我對這位錚錚鐵骨的老大人的一個正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