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走進籠子的那一刻,全場嘈雜的笑聲,不知為何,漸漸平息了下來。
人們這才發現,這個女孩,雖然看起來纖弱,但她的眼神,她的氣場,卻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平靜和強大。她站在那裡,彷彿不是一個即將面臨血腥搏鬥的挑戰者,而是一個即將巡視自己領地的女王。
“推土機”的笑容也僵在了臉上,他從黃蓉身上,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當!”
銅鑼敲響,比賽開始!
“吼!”
“推土機”發出一聲暴喝,壯碩的身體像一輛失控的卡車,朝著黃蓉猛衝過去。他每一步都勢大力沉,整個鐵籠似乎都在震顫。他要用最野蠻、最直接的方式,將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碾成碎片!
人群中發出了興奮的尖叫。
然而,面對這雷霆萬鈞的一擊,黃蓉只是如同一片被微風吹起的落葉,向左輕輕一飄。
只是一小步,甚至連裙角都沒有揚起半分,就恰到好處地避開了“推土機”的衝撞。
“推土機”一擊落空,巨大的慣性讓他差點撞在鐵籠上。他怒吼著轉身,揮舞著砂鍋大的拳頭,再次砸向黃蓉。
接下來的場面,讓所有人目瞪口呆。
那不再是一場搏鬥,而是一場優雅到近乎殘忍的戲耍。
黃蓉的身影,在狹小的籠中穿花繞樹,飄忽不定。她的每一步都妙到毫巔,總能在“推土機”的拳腳及身前,以毫釐之差閃避開來。而“推土機”那足以開碑裂石的攻擊,卻連她的衣角都碰不到。
他就好像一個笨拙的孩童,在徒勞地追逐一隻美麗的蝴蝶。
全場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著這不可思議的一幕。那種極致的速度、鬼魅的身法,已經完全超出了他們的認知。
二樓包廂裡,南宮烈“霍”地一下站了起來,手中的紅酒杯被他捏得咯吱作響。他死死地盯著籠中的黃蓉,眼神裡充滿了震驚和狂熱。
“凌波微步……不,不對,這是……桃花島的‘落英神劍掌’化成的步法!”他身邊的中年人失聲驚呼,聲音都在顫抖。
“什麼?”南宮烈猛地回頭。
“錯不了!這種身法,看似輕靈,實則每一步都暗合五行八卦,封死了對方所有的進攻路線!這是傳說中的功夫!”
就在這時,籠中的黃蓉似乎是玩膩了。
在又一次閃過“推土機”的橫掃之後,她那飄忽的身影,第一次停了下來。
她伸出一根纖纖玉指,潔白如玉,彷彿不帶一絲人間煙火。
在所有人不解的目光中,她用那根手指,輕輕地,點在了“推土機”那粗壯如樹幹的手臂上。
那動作,輕柔得就像情人間的撫摸。
然而,下一秒。
“咔嚓!”
一聲清脆的骨裂聲,響徹全場。
“推土機”那龐大的身軀,如同被抽掉了所有的骨頭,轟然跪倒在地。他抱著自己那條以一個詭異角度扭曲的手臂,臉上充滿了極致的痛苦和不敢置信,張大了嘴,卻連慘叫都發不出來。
黃蓉看都沒看他一眼,轉身,平靜地走出了鐵籠。
直到鐵門在她身後關上,全場才從死一般的寂靜中,爆發出山呼海嘯般的驚呼和議論。
“天哪!我看到了什麼?”
“一根手指……她只用了一根手指!”
“妖法!這一定是妖法!”
李渝迎了上去,在眾人敬畏的目光中,自然地接過黃蓉的手,彷彿剛才發生的一切,都只是理所當然。
他能感覺到,黃蓉的手心,溫暖而乾燥,沒有絲毫顫抖。
而二樓的包廂裡,南宮烈將手中的酒杯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查!給我查!我要知道這個李渝,還有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來頭!他們的背後,到底是什麼宗門!”他的聲音因為極致的興奮而變得有些嘶啞,眼中燃燒著貪婪的火焰。
他知道,自己今晚,可能釣到了一條真龍。
第一個挑戰者被一指廢掉,帶來的震撼是無與倫比的。
原本喧囂嘈雜的角鬥場,此刻竟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安靜。再也沒有人敢用輕佻的目光看向黃蓉,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敬畏與恐懼。那些剛才還叫囂著讓“推土機”撕碎她的賭客,現在都縮著脖子,生怕被那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女孩多看一眼。
主持人拿著麥克風,站在籠子邊,額頭上全是冷汗,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串場。
李渝和黃蓉回到了原來的位置,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李渝依舊是那副淡漠高冷的樣子,而黃蓉則小鳥依人地靠在他身邊,甚至還拿起一瓶礦泉水,細心地擰開瓶蓋遞給他,那模樣,哪裡像個一指就能廢掉一個壯漢的絕世高手,分明就是一個溫柔體貼的小女友。
這種極致的反差,更讓周圍的人感到不寒而慄。
他們越是表現得雲淡風輕,在別人眼中就越是顯得高深莫-測。
二樓包廂的門開了。
南宮烈帶著那個面容陰鷙的中年人,從旋轉樓梯上緩緩走了下來。
他一出現,全場的氣氛頓時變得更加壓抑。所有人都主動為他讓開一條路,恭敬地低下頭,連大氣都不敢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