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戰國開始掌控山川

第463章 竟寧建始

若自己下轄之地,有狂悖辱屍之人肆虐的訊息傳揚出去,那可是要影響仕途的啊!孔光此時,已不是當年那個純然天真的年輕人了,自然能聯想到這些東西。他乾脆又嘆了口氣,皺眉搖頭起來。

何博見他這樣,便忍不住說,“你如今這副模樣,要是見了我的兩個朋友,肯定有話的聊!”

屈原也是個被流放成旅行青蛙的存在,

只是孔光是從北向南走,

而屈原很多時候,是被楚懷王由南向北的放生。

至於西門豹?那個老東西生前對著他長吁短嘆,哀傷於魏武侯不類其父文侯時的模樣,何博可記得清清楚楚呢!

“是嗎?”

“那能否給我引薦呢?”

孔光聽到何博這樣講,自然詢問他道。

“不能。”

何博唏噓起來,“他們早已不在人世了。”

他還指著屋內躺著的那位仁兄說,“死的比他還爛呢!”

百年過去,

估計骨頭都沒了!孔光便遺憾起來。

他剛剛還想著,若同為天涯淪落人,他還能向對方一訴心中苦悶,尋求些許的排解。

但為何不向何博傾訴呢?孔光想起當年自己多次想要舉薦他入朝為官,卻遭到屢屢拒絕的事情,心裡知道對方誌不在此。

如此,

也沒必要用朝堂上的風浪,去驚擾正“曳尾於塗中”的逍遙之人。

還是好好享受各自的生活,追逐各自的目標吧!只希望多年以後,雙方再見,心裡的期待能夠得到滿足。

大漢的天下,還能擁有比今天這璀璨日光,更加美好的時候。

孔光看著敘舊完畢,

開始蹲牆角里編制竹篾,方便給大體老師燒下去當賣身報酬的何博跟周堅,心裡默默想到。

……

而當他結束了跟何博的短暫相遇,

性格柔軟,故而決議多變的皇帝,也再次下達了起復孔光的詔書。

這一次,他沒有像先前那樣,

在短暫的疼愛和欣賞後,又因為不喜孔光的“直言”,而將人再次貶斥。

因為,

皇帝的身體終於撐不住了。

他倒在床榻上,正值壯年的身體,已經被病痛折磨得消瘦蒼白。

“這是天意嗎?”

皇帝偶爾從病中清醒過來時,會忍不住的發散思維。

大漢歷代天子,多在知天命之年便去世。

他父親如此,他也要這樣。

“以後的事情,還要辛苦你去多加看顧了。”

轉過頭,皇帝對身邊淚眼婆娑的王政君說道。

他們的孩子,那位大漢朝的太子,馬上就要繼位的新君,

性格有些軟弱,意志並不堅定,很容易被一些好看的、好玩的東西,吸引了注意力,然後沉浸其中難以自拔。

皇帝因此,對他有一些不滿。

但他十分重視禮法,

“嫡長子繼承製”,又是大漢朝歷來的傳統,

他不願意破壞這樣的先例。

所以,皇帝只能期待,年未二十的太子,能在繼位後變得穩重一些,明智一些。

如若不行,那便委託皇后輔佐朝政,糾正他的過失。

王政君聽到他的話語,心裡知道皇帝已是彌留之際,便含著淚點頭應下。

“我沒有什麼才能,但為了大漢江山,為了子孫後代,也願意付出一切!”

皇帝便露出一個放心的笑容,不捨的看了一眼宮殿中精緻的雕飾物件後,離開了人世。

臣子們經過商議,為他冠上了“元”這個諡號:行義悅民曰元,

主義行德曰元,

能思辯眾曰元,仁聖盛明曰元。

總而言之,透過這個諡號,足以體現出皇帝生前是個仁慈好學,崇尚仁義的君主。

臣子不認為皇帝執政,有什麼過失,更覺得在他的治下,

遠遁西域的北匈奴,都被征討它的大漢天兵梟首;依附的南匈奴更是惶恐的向漢朝表達忠誠;

地方百姓在豪強們的努力鞭笞下,開闢的土地越來越多……

這怎麼稱不上“仁聖盛明”呢?

在一些人心裡,

剛剛離去的元帝,只怕比宣帝還要偉大,還要讓人敬重!“只是,新君又會開闢出何等局面呢?”

“他能繼承父祖的安定昌盛,讓天下在正確的軌道上,繼續賓士嗎?”

孔光跟隨群臣,

仰望著登基典禮上的新帝,略帶滄桑的面孔上,有著很容易被人看出的憂慮。

他周身的同僚們因此微微側身,同他拉開了些距離。

畢竟如此盛大重要的典禮上,

大家都在山呼萬歲,

你卻擺出這樣的臉色,是在暗示什麼?這個糊塗的褒成侯,可一點沒有他父親的懂事和喜怒不形於色。

難怪當年被人圍著拉攏,

如今卻遭到別人暗中排斥!好在,

高高在上的天子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邊,他只是穿著厚重華美的冕服,有些興奮的張開口,宣佈了屬於自己的第一個年號——

“建始”。

只要等冬天過去,春天到來。

天下的年曆就要更新迭代,變成建始元年。

但明面上的四季永遠在流轉,

屬於大漢的春天,又真的會在新年之始,準時的到來嗎?

孔光無法預料。

正好趕來中原,齊聚一堂的秦隋齊吳等國的使者,也無法預料。

他們只遺憾於先帝曾計劃舉辦的,一場發生在諸夏群國中的,盛大至極的“論道”,由於先帝的去世而被迫推延——

元帝生前崇尚禮法儒學,時常同臣子、太學生們進行辯論。

而在一次辯論中,

元帝忽然想到,除卻大漢之外,天下還有秦夏這些立足於域外的國家。

他擔憂那些分支生長在遠離主幹的地方,身邊多有蠻夷環繞,不知會不會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得歪七扭八,遺忘了先賢的教導。

於是,

元帝派出使者,前往這些國家,邀請他們的大儒學者來到長安,進行一場屬於諸夏的大論道。

就像他用儒學和天子的身份,統一朝野的思想那樣,

去幫助諸夏,實現思想上的統一。

可惜,

他離去的太快,

沒有堅持到使者匯聚的今日。

好在,

新帝並沒有忘記這件事。

他頒佈旨意,命令挑選新的吉日,在太學展開這場論道比賽。

這會是新君繼位後的第一個功績。

是證明新君“繼往開來”的一大憑證。

“而且做了這樣的好事,以後就算我犯一些糊塗,也是可以憑此說道說道的!”

新君在宮廷之中,擁抱著美麗的妃子,心裡如此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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