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追戰

皇甫極反應很敏銳，然而，那劍勢凌厲無匹，竟直接撕裂了他的領域，金龍哀鳴道道破碎，他整個人“蹬蹬蹬”連退七步。

地面被踩出深深的腳印，臉色一白，才勉強穩住身形，嘴角溢位一絲鮮血，但終究沒有退到廣場邊緣。

柳寒煙嬌叱一聲，手中古劍自動出鞘半寸，一股凜冽如萬載寒冰的劍意沖天而起，與那殺伐劍勢悍然相撞。

她的劍意純粹而極端，專注於“凍結”與“寂滅”，竟暫時抵擋住了劍勢的侵蝕。

但她周身寒氣劇烈波動，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雪，顯然也承受了巨大的壓力。

李觀賢面對這滔天劍勢，感覺彷彿置身於遠古戰場，有萬千神魔持劍殺來，心神都為之所奪。

但他識海中的先天不滅靈光猛地大放光明，一股萬法不侵、亙古永存的意境自然流露，護住他的神魂不被殺意侵蝕。

同時，他福至心靈，沒有選擇硬抗，而是並指如筆，引動時光道韻，在身前劃出一道圓弧。

“光陰……如環！”

這一次，並非“緩滯”，也非“刻痕”，而是構築了一個微型的時光迴圈力場。

那洶湧而來的劍勢衝入這力場之中，彷彿陷入了一個無形的漩渦，其凌厲無匹的衝擊力被不斷分化、引導。

一部分力量甚至被巧妙地偏移到了身側空處，還有一部份則在極短的時間內經歷了從強盛到衰微的加速過程。

遠遠看去，李觀賢身前的空間微微扭曲，那恐怖的劍勢到了他這裡，竟像是撞在了一面滑不留手、又能不斷消解力量的奇異盾牌上，威力十去七八！

他身形微微一晃，便穩穩站住，竟是場中表現最為輕鬆的一人！

這一幕，讓剛剛穩住身形的皇甫極瞳孔驟縮，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他對時光之力的運用，竟然已經到了這種地步？！連‘勢’都能化解？”

戰將石像的猩紅目光在李觀賢身上停留了一瞬，微微頷首，隨即黯淡下去。

第二關結束，場上只剩下寥寥幾十人！

個個都是氣息不穩，顯然消耗巨大。

此時，最後那尊盤膝而坐、雙手結印、面容模糊彷彿與道相合的石像，緩緩睜開了雙眼。

它的眼中沒有光芒，只有一片深邃的混沌，彷彿蘊含著宇宙生滅的至理。

“第三關，考‘心’。道途漫漫，唯堅唯純。直視本心，見汝之道。”

混沌之光自其眼中瀰漫而出，如同輕柔的薄紗，籠罩向剩餘的十八人。

李觀賢只覺眼前景象一變，已然不在廣場之上。

他發現自己站在一條奔騰不息的長河岸邊，河水由無數閃爍的畫面構成，是他的過去、現在，以及……無數種可能的未來！

有的未來，他登臨絕頂，掌御時光，俯瞰萬界；有的未來，他泯然眾人，碌碌無為，壽元耗盡；有的未來，他墮入魔道，以時空之力為禍蒼生；有的未來，他為救摯愛，逆轉光陰，遭受大道反噬，身死道消……

喜怒哀樂，愛恨情仇，權力慾望，長生逍遙……無數種選擇，無數種誘惑，無數種恐懼，如同潮水般衝擊著他的心神。

“你的道，是什麼？”一個宏大而縹緲的聲音在他心底響起。

李觀賢看著那紛繁複雜的未來長河，初時心神搖曳，難以自持。

但很快，識海中的先天不滅靈光再次穩定了他的心神。

他回想起自己踏上修行之路的初衷，只是單純的追求強大和長生。

他看到了在無數未來中的自己，每一個未來都相當清晰，彷彿真的是自己經歷過的事情。

誘惑與恐懼，皆是外物。

他的目光漸漸變得清澈而堅定，望向那奔騰不息的命運長河，朗聲道：“過去不可追，未來不可執。唯把握當下，以不滅永恆之心，見諸神列仙，見眾生，見一切偉岸神秘，即為吾道！護我所愛，求我所真，無怨無悔！”

話音落下，那紛亂的未來景象如同鏡花水月般消散。

他依然站在廣場之上，周身氣息愈發純淨凝練，神識境界竟然在此刻有了明顯的提升！

他環顧四周，發現又有近半的人倒在了地上，或是陷入幻境無法自拔，或是道心崩潰，神情癲狂。能夠透過第三關的，僅有十五人！

這十五人，包括李觀賢、林初畫、皇甫極、柳寒煙，以及另外氣息不凡、此前頗為低調的天驕。

三尊石像的光芒徹底黯淡下去，重新化為死物。

而那扇符文光門，則盪漾起水波般的漣漪，門戶洞開，後面那仙家洞府的景象變得清晰無比，濃郁到極致的道韻和靈氣撲面而來。

宏大的聲音最後一次響起：“過關者，入洞府，各尋機緣。”

八人對視一眼，皆能看到對方眼中的凝重與熾熱。

沒有人說話，八道身影幾乎同時閃動，化作流光，衝入了那光門之中。

真正的核心傳承之爭，現在才剛剛開始！

李觀賢踏入光門的瞬間，感覺彷彿穿過了一層溫暖的水膜，周圍的景象豁然開朗。

他出現在一座雲霧繚繞的白玉橋上，橋下是氤氳的靈泉，遠處仙山聳立，瓊樓玉宇隱現其間。

但他還來不及細看，便感到一股凌厲的殺機從側後方襲來！

“李觀賢！受死！”

赫然是皇甫極！

他竟不顧傳承在即，選擇在此刻動手！

顯然，李觀賢之前的表現，尤其是輕鬆透過三關的表現，讓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脅，決意要先除掉這個心腹大患！

一道凝練無比、蘊含著他全部怒火與殺意的皇道龍氣，如同金色閃電般直刺李觀賢后心！

李觀賢雖早有防備，但也沒料到皇甫極如此果決狠辣。他身形急轉，時光緩滯領域瞬間展開，同時寂滅指力點出。

“轟！”

倉促之間的碰撞，李觀賢被震得氣血翻湧，連退數步，撞碎了橋邊的玉欄。

皇甫極得勢不饒人，皇極領域再次展開，將李觀賢籠罩其中，雙拳齊出，龍吟震天：“在這洞府之內，看誰還能救你！帝皇龍拳！”

面對這絕殺之局，李觀賢眼中也閃過一絲厲色。

泥人尚有三分火氣，皇甫極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已然激起了他的真怒。

他深吸一口氣，識海中先天不滅靈光與龍影靈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交融，時光真元奔騰如江河。

“皇甫極，你真當我怕你不成！今日，便讓你見識一下，何為真正的……時光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