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成老虎的我在水滸打造動物軍團

第328章 密信

种師道急得拍了桌子:“江南的物資哪是說等就等?轉運司的東西要朝廷出錢買,可河北的賦稅全被士紳截留了,朝廷拿不出錢,只能用土地和鹽引抵押,最後還不是債臺高築?”

鹽引二字讓肖虎眼前一亮,他沉吟片刻,忽然有了主意:“元帥,我倒有一計。您可奏請朝廷,向河北、江南的富商士紳高息舉債,債欠得越多越好。

那些富商怕朝廷垮了收不回錢,自然會主動催轉運司送物資,甚至幫著協調運力。就算日後還不上,許他們以河北荒地抵債便是——荒地對他們無用,只會寬限還債期限。”

种師道盯著肖虎,眼中閃過驚異,隨即又露出遲疑:“這計能成嗎?若是走漏了風聲,誰還敢借錢給朝廷?”

“此計需絕對保密。”肖虎沉聲道,“只要元帥肯試,等朝廷籌到物資,飛熊寨必當先鋒,絕無推諉。”

种師道沉默良久,終於點了點頭。他知道這是無奈之舉,卻也是眼下唯一的辦法。

帳外的北風再次颳起,卷著飛熊寨的旗幟獵獵作響,肖虎看著种師道離去的背影,手按虎頭刀,心裡清楚,這場與田虎的較量,終究躲不過去,而飛熊寨的命運,也將與這飄搖的北宋江山,緊緊綁在一起。

飛熊寨的虎頭旗在朔風中獵獵作響,寨門處的鹿角剛被霜氣打溼,便傳來了馬蹄踏碎晨霧的聲響。肖虎握著虎頭刀的手緊了緊,望臺上的斥候已高聲回報:“是河北制置使種大人的儀仗!”

种師道的披風還沾著路途風塵,進了帥帳便將一份輿圖拍在案上,指節叩著洺州的位置:“肖將軍,真定府擬定聯寨進剿之計,你部三千精銳為先鋒,周邊三州兵力策應,直搗田虎的洺州大營,解洺州之圍就在此舉!”

肖虎俯身看著輿圖,指尖劃過標註“官軍”的區域,眉頭微蹙:“種元帥,非是末將推諉。蒼巖口戰後,寨中糧草僅夠支撐月餘,新募的兩千鄉勇連刀槍都握不穩,此刻出戰與驅羊入虎口無異。”他抬手召來親兵,“帶元帥去西校場看看。”

西校場上,新丁們握著鏽跡斑斑的長槍東倒西歪,不少人還穿著破爛的民服,與另一側梁山舊部整齊的刺槍動作形成鮮明對比。

种師道面色沉了沉,肖虎在旁補充:“飛熊寨是河北東路的屏障,若先鋒折損,三州聯軍必成一盤散沙。不如先讓末將加固寨防、操練鄉勇,待朝廷糧餉至,再與元帥合兵進剿不遲。”

這話正戳中种師道的隱憂。他久在河北,再清楚不過本地官軍的底細,廂軍多是抽丁湊數的流民,拉弓不及滿月,舉槍難透皮甲,唯有肖虎麾下這些梁山舊部,曾在蒼巖口以步破騎,硬撼過鐵林騎的衝鋒。肖虎的“堅壁清野”雖顯保守,卻是眼下唯一能穩住防線的法子。

“好,本帥給你半月時間。”种師道收起輿圖,語氣鬆了幾分,“但你需記住,洺州已被圍半月,糧草將盡,若半月後仍無動作,朝廷問責下來,本帥也保不住你。”

待种師道的儀仗消失在山口,肖虎立刻將輿圖重新鋪開,手指重重戳在“洺州大營”四個字上——真定府哪裡是要解困,分明是想讓飛熊寨的精銳去替他們擋鐵林騎的刀鋒。

种師道離去的第三日,東京來的傳旨官便踏著露水進了寨。明黃的聖旨展開時,帥帳內的梁山舊部都挺直了腰桿,肖虎卻在聽到“忠義可嘉”四個字時,指尖泛起了涼意。

聖旨洋洋灑灑數百字,把蒼巖口之戰誇得天花亂墜,說他“勇挫逆賊,揚我王師天威”,卻對肖虎三番五次上書請求的糧餉增補隻字未提。

傳旨官宣讀完便揣著肖虎奉上的銀兩離去,留下的除了那捲空泛的聖旨,還有一份油墨未乾的官軍塘報。

塘報標題格外扎眼——《蒼巖口大破田虎鐵林騎大捷》。張橫湊過來看了直撇嘴:“咱們明明是伏擊的先鋒軍,哪來的鐵林騎?這標題也太糙了。”

肖虎卻捻著塘報邊角笑了:“糙才管用。河北百姓多不識字,‘大破鐵林騎’‘斬王仁’‘奪叛旗’,這些話傳出去,比‘重創數千叛軍’更能安民心。”

可當看到“河北抗虎之轉折點”七個字時,肖虎的笑容瞬間斂去。他想起上月官軍剛奏報“邢州大捷”,宣稱是平叛轉折點,結果不到十日,田虎便率軍反撲,邢州城破時火光映紅了半邊天。

他抬手將塘報按在輿圖上,洺州的位置已被他圈了三道墨線——以田虎的狠辣,洺州怕是撐不了多久了,這所謂的“轉折點”,不過是朝廷自欺欺人的幌子。

肖虎的預感終究成了現實。三日後的深夜,探馬連人帶馬栽進寨門,聲音嘶啞地嘶吼:“洺州外城破了!田虎引漳水灌城,三萬官軍全散了!”

訊息像寒風般刮遍飛熊寨時,洺州知州府內已是一片狼藉。趙知州癱坐在太師椅上,官帽歪在一邊,哭喪著臉抓著通判李綱的袖子:“李通判,你快說,援兵什麼時候到?真定府的兵呢?種帥的兵呢?”

堂下官員們面面相覷,有人低頭摳著朝服上的褶皺,有人望著窗外泛白的天際發呆。前線潰兵雖憑著地形遲滯了叛軍半日,但精銳盡喪,剩下的廂軍連城頭都守不滿,所謂抵抗不過是自欺欺人。

李綱用力甩開趙知州的手,聲音鏗鏘:“大人,眼下唯有死守內城!洺州是河北東路門戶,城破便是死罪;若死戰到底,即便城破,也能博個忠烈名聲,給家人留條活路!”

他這話戳中了眾官的心思,亂世之中,“不戰而逃”的罪名足以株連九族,戰死反倒成了最體面的選擇。

求援文書像雪片般送出,回應卻個個冰冷。真定府稱被田虎偏師牽制,抽不出一兵一卒;河北東路各州要麼回稟“防務吃緊”,要麼乾脆石沉大海。唯一有希望的种師道部,只傳回一句“軍備未整,一月內難以前來”。

洺州城,徹底成了一座孤島,而孤島之外,田虎的大軍正朝著飛熊寨的方向步步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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