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眾生百相
八卦之心自古有之,至少今日長安流言滿天飛。
新昌公李綱薨了,享年八十五。對於這位歷經數朝,三任太子師,且如此高壽傳奇人物,豪門勳貴自然關注多一些。
然而,最令眾人關注的當屬大唐太子殿下,聽聞李綱病危,身體抱恙亦決然前往。李綱離去時,太子哭聲撕心裂肺,哀痛至極,竟至昏厥,至今未醒。太子送別李綱那首詩,不等李世民下令便傳遍長安。
一時間,長安權貴之間議論紛紛。
對於這樣太子,只能由衷讚賞,天下承平,下一代皇帝有明君之相,對於這些與國同休權貴來說,無疑是大喜訊,至少他們的榮華富貴短時間不會動搖。
不少勳貴開始盤算,準備找個由頭,向李世民討個恩典,把自己子侄塞進東宮,以期在新朝中佔據一席之地。
尚書省,燭光閃閃,人影湧動。
唐朝雖有宵禁,但是加班這個“優良傳統”自古就有。
尚書省左僕射房玄齡坐在案前,眉頭緊鎖,手指不斷輕輕敲打著案面,思索片刻便抬頭望向尚書省右僕射李靖,低聲道:“藥師,你怎麼看?”
李靖沉吟片刻,道:“太子仁孝賢德,為大唐賀,某都有些豔羨他李文紀(李綱字文紀)。不過朝中恐怕要起波瀾,此事傳播如此之快,不同尋常,年初便有奏太子行冠禮,陛下以誤農時推遲不過是權宜之計,此番鬧出如此大動靜,恐再上議程。”
房玄齡點了點頭,對於他們這些老臣來說,輔佐太子之心並不急切。
李世民春秋鼎盛,年歲比多數大臣還小,等到太子繼位,這群老臣恐怕已是一抔黃土,或垂垂老矣,在貞觀一朝青史留名才是眾臣夙願。
“某正擔心此事,陛下甚壯,一些人也太急切一些,也不乏一些渾水摸魚宵小之輩,中傷陛下與太子之間的天家之情。”房玄齡心如明鏡一般,但這些事情不可能阻止得了,任何時候都不缺投機者。
正如一個人承擔著巨大責任時,那就身不由己了,會有一股無形力量催促著你前進。
李靖捋一捋鬍鬚,道:“陛下聖明,此等伎倆瞞不過他的慧眼,某等多慮了。還是議一議李文紀的諡號。”
……
越王府,此時燈火通明。
李泰,李世民嫡次子,興許沒有太子那層與皇帝微妙的天然阻隔,且兩人同為“嫡老二”,李世民對李泰極為寵愛。
貞觀二年,李泰改封越王,受封揚州大都督和越州都督,都十六州軍事,後再添六州。貞觀五年,即今年,兼領了左武候大將軍一職,不之官,不用就藩,光拿錢不需要辦事那種,寵冠諸王!
此時的李泰完全沒有受寵的歡喜,頗為煩躁坐在胡凳上,雙目死死盯著紙上的詩句,明明就是平白直敘一首詩,憑己之才,應當也能做出。待聽到周邊眾多勳貴皆贊大兄賢德,心中妒意叢生,莫非我事事不如大兄?
氣急!
手中紙張化作碎片飄落在地上。
良久,李泰拾起碎片放在一旁,調整一下自身儀態,再次鋪紙,仔細推敲,很快一首詩作便躍然紙上。
終究是堆砌詞藻,頗有一股無病呻吟。
李泰細細咀嚼,心裡越不是滋味,都怨阿耶,沒給孤好的師傅,若是李公教孤,孤必然更勝一籌!
“越王殿下可在?”門外傳來李泰師傅韋挺的聲音。
李泰慌亂把紙張疊好,擱置在案底下,屏息一會,臉色如常,快步開啟房門,恭敬問道:“師傅,夤夜前來,這是何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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