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你這麼說,就連青蓮書院的人,還有國子監的人,全都給押走了,”“是,奶奶,奴才親眼所見,其中一位當官的,奴才聽著應該是姓左。”
茗煙想了想,確實是把人押走了,而且那位左大人,看來地位不低。
“老太太,您也別擔心了,抓的也不是一個人,國子監那麼多學子,加上青蓮書院的人,少說也有上百人,那些人府上也坐不住,還有那位左大人,應該是東城兵馬司同知,左安和的親眷,隨後,我再派人去瞧瞧。”
既然人是兵馬司抓的,那也好說,畢竟都是老親勳貴,這點臉面是要給的,無非是花一些銀子。
“好好,原來如此,這倒是沒什麼大問題,你這就派人去問一問,看看寶玉可是受了什麼委屈。”
至於其他的,暫且不要打聽。
“是,老太太,”
王熙鳳應了聲,這就去前院,準備讓賴管家親自過去看看,心中也有些奇怪,好端端的,怎麼會那麼巧呢。
而京城,也隨著此番打鬥,各家各戶,也都知曉了,不少府邸,隨之派了人,去了兵馬司衙門那裡,準備把人領回來,可剛到了衙門前,就被兵馬司值守的兵丁,拒之門外,黑壓壓一片人,都堵在衙門口,可無論怎麼說,衙門裡的兵丁,始終不讓進。
這舉動,顯然是惹怒來人,不少人紛紛上前,拍打府門,把銅鐵門敲得震天響,鎖鏈嘩啦啦與叫罵聲,摻合在一起,許多頭戴方巾的管家,帶著小廝,圍在府門口,被火光照應著臉上的怒意,
“開門啊,快開門,左大人,我家小公子不過就是去吃個飯,動了手,犯得著鎖進大牢嗎?”
“是啊,左大人,無非是年輕氣盛,動了手,何錯之有,快把人放了。”
“左大人,您可要想好了,您關的這些人可不少,明個早朝,我家老爺定要在御前,討個說法。”
幾乎是圍著的人,說什麼的都有,還有一位管家,一身華貴的衣裳,領著十幾個小廝,衝了進來,大聲嚷嚷,“左大人,我家公子可是聖上欽點的貢生,若是這等冤屈傳到宮裡.”
外面吵鬧,
門內眾多官兵,也是滿臉的忐忑不安,尤其是今夜巡視的校尉,站在那臉色難看,知道抓了人麻煩,沒想到來了那麼多人,“校尉,咱們真的不開門,是不是要去請示左大人,這些人可不好打發啊。”
身後的一名伍長,一臉的忐忑,兵馬司一直以來都是受氣的衙門,什麼時候,那麼硬氣了,“少廢話,把門關好,左大人有令,今夜,誰都不見,”
“是,校尉。”
眾多兵丁低著頭,應了話,可心底的忐忑,怎麼也掩蓋不住,還有人想再問,卻不知校尉早已經腳下抹油,溜之大吉,只留下他們幾個兵卒,大眼瞪小眼。
府外,
眾多管家,已經砸門砸的手都紅了,可面前的大鐵門,卻紋絲不動,裡面竟然連個說話聲音都沒有,難不成衙門的人,鎖上大門以後,人就離開了。
不少認識的,同時抬手抱拳,打了招呼,“趙管家,如今衙門的人不出來,我等怎麼辦,老爺還在府上等著呢,”
“誰說不是呢,明日還有早朝,若是公子今日不得回,都是我等罪過。”
“是啊,怎麼會在這個時候打架呢,青蓮書院現在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這些來的人,都是國子監補錄生家裡府上的管事,說來也怪,青蓮書院的人也被抓了,怎麼沒見那邊來人呢。
也就是這個時候,北邊街口的位置,西王世子派來的人,並未湊上前,待在遠處的街口,遠遠望著,
只見到兵馬司砸門的地方,密密麻麻的官轎,還有舉著火把的家僕,馬車迴轉,車輪碾過碎石的聲音,都透著倉皇。
車簾子一動,只聽到車內傳來話音,“已經擠的沒地方了,回去,”
“是,管事。”
車伕答應一聲,拉著韁繩,馬車緩緩而動,這就朝著回頭路駛去。
幾盡過了一個時辰,還沒等到大門開啟,許多人都等到不耐煩了,也不知誰從哪裡,找來了不少木棍,讓那些奴僕,輪換著砸著大門,這些響聲,可比剛才大了許多。
內裡值守的兵丁,臉色害怕,伍長沒忍住,衝著外面喊道,
“各位管家息怒,上頭有令,今夜衙門閉門謝客,明日再來吧。”
“放你孃的屁,我告訴你,若是公子有個三長兩短,你們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
好似就是這一句話,點燃了怒火,
不少管事,跟著吶喊,
“撞門,撞門,”
“找御史臺,”
“燒了他的大門。”
所有人一起在轟然撞門,門口的木欄,還有其他東西,早就給拆了,就連石獅子底座,都有人拿著繩索,把兩尊石獅子給扳倒在地。
拐角處陰影裡,西王府侍衛操刀,跟在馬車身後,許是聽到前面鬧得動靜,暗自摸了一把冷汗,對著車窗說道;
“老管事,前面都是那群國子監府上的人,如今鬧得厲害,屬下看,還是不易過去。”
略等片刻。
車裡的人,
也嘆了口氣,“幸好世子英明,讓我等看著時辰再去,若是事情可為,還好把人帶回來,若是事情不可為,就此作罷,否則,咱們來得早,被堵在那,怕不是被那些人給撕碎了,”
管事掀開車簾,冷冷一笑,侍衛聽得明白,又不明白,“管事,那咱們是走,還是不走,”
“走,讓他們狗咬狗去吧,等明日朝會過後再說。”
“是,管事。”
幾句話飄出來之後,馬車隨即掉頭離開,好似從未到過此處一樣。
卻不知,這點動靜,早已經傳遍了京城各府,讓原本還有些安穩的人,也變得心中異樣,明日裡大朝會,這些可都是要說道說道的,洛雲侯府,
張瑾瑜在屋裡陪著秦可卿說了一些體幾的話,然後就先讓夫人上床休息,自己則是在書房內,點上油燈,把幾個摺子拿了出來。
先是拆了信封,然後按照書信入京的時間,從左到右,一次排開,就這樣,先是看了第一封書信,只見上面寫著的大意,就是到了縣城賑災,但三次提及一個人的名字,織造局沈萬和,或者說那個江南首富沈萬和,摸著下巴,仔細想想,在江南的時候,卻有人說起此人,但一直沒有見到,是避而不見,故意為之,還是湊巧,人不在江南,看來,此人不簡單啊,
至於後面兩封信,是狀告上官通判馬廣誠的事,但最後這一封,為何會提及江北,生辰綱是什麼玩意,張瑾瑜有些摸不著頭腦,這玩意不是宋朝用來搜刮民脂民膏的活動嗎,怎會出現在摺子上,正想著,屋外又傳來敲門聲,“侯爺,侯爺,兵馬司衙門那邊,鬧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