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閉的空間讓空氣難以流通。
這個道理淺顯易懂。
不過經過涼宮紗香的提醒，原野司忽然想起來黑崎織月還有著先天性的哮喘病，一直在被子裡這種空氣不流通的地方，會不會被憋的喘不過氣。
所以他就用藏在被子裡的右手搭在了黑崎織月的腿上，然後輕拍了拍。
她沒有說話。
但本就夾著他的腿緊了一下。
原野司瞬間放下心來，同時思來想去，要想無傷通關這一次的床上三人行，還是得等到涼宮紗香睡著了再讓黑崎織月偷偷溜出去，於是他根本就沒有挪窩的打算，更何況只要起床就有風險，畢竟經過視網膜的暗適應之後他們在黑暗的環境裡都能看的清。
或許距離遠點臉會看不太清。
但憑空多了個人總能看的清吧！
摒棄了這種僥倖心理，原野司只能敷衍道：“就這樣睡吧，真的很累。”
頓了下聲音，他又補充道：“而且去你房間的路上要是弄出來什麼動靜，再把黑崎桑弄醒了，讓她發現我們倆在一起睡，恐怕她心裡多少又會不太舒服，所以還是算了吧。”
原野司說這句話沒其他想法。
只是為了讓理由更充分。
所以才又新增了這麼一句佐證。
但緊緊摟抱著他，整個人藏在被窩裡的黑崎織月卻禁不住臉黑了下來。
她幾乎從來沒有罵過人。
然而現在卻非常想要爆點粗口。
涼宮紗香見他這次說的話還算有點邏輯，不是故意跟自己開惡趣味玩笑的樣子，心裡好受許多，輕聲解釋道：“都這個點了，織月睡覺的時間很固定的，而且一般情況下吵不醒她。”
“萬一她沒睡呢？”
“肯定睡著了。”
“我覺得她現在還沒睡。”
“你今天怎麼這麼喜歡抬槓！”
“不是抬槓，主要是太累了，剛才你不叫我都快睡著了。”原野司嘆氣。
“那我們更得回去睡了，那邊的床墊是我新買的，很舒服，而且床也夠大，分開睡也有足夠的空間。”涼宮紗香還是咬死要回去睡，因為真不舒服。
“太麻煩了，直接睡吧。”
原野司依舊沒有同意。
“有什麼麻煩的，我真的感覺在這睡好悶。”涼宮紗香內心氣極，感覺今天他強硬的地方都沒用對，該硬的地方不硬，這會兒換張床都不答應自己。
她惱的無名火起，直接不由分說的就掀開被子起身，還要拉著他一起。
“快起來，很快就…”
“……”
“原，原野…”
“我好像…”
“好像看到床尾有五隻腳…”
剛起來的涼宮紗香正拉著原野司的手準備讓他也起來，可眼角的餘光一掃，就忽然感覺房間裡有些不對勁。
房間裡並沒黑的伸手不見五指。
因為窗簾的透光性較弱，所以窗外的清冷月光能夠稍微的透進來一點。
視力也能看見物品的輪廓。
就在起身的那一刻，涼宮紗香的就看見了床尾被子上五個宛如縮小山包的微微凸起，很像被腳頂起的部分。
現在不是冬天。
如果是厚厚的棉被，雙腳就算睡覺的時候離的比較遠，凸起也不會怎麼明顯，但現在是夏天，蓋的夏涼被很薄，稍微有點凸起都看得一清二楚。
正常來說，因為睡姿的變幻等各種原因，側著或者正著睡，他們在床尾被子頂起的凸處只會小於等於四個。
但是…
剛才怎麼會有五個？
原野司聞言倏然反應過來，是黑崎織月在背後環抱著自己時朝著被子的一隻腳頂起的被子，但他也不可能鑽進被子裡把她的腳掰下去，只能睜著眼說瞎話：“有五隻腳？眼花了吧？”
“你是不是太累了，再加上房間裡面太黑，眼睛都出現幻覺了？趕緊睡覺吧好不好，我往那邊挪給你騰空。”
“可是我剛才…”
“剛才肯定是你眼花了，房間裡面就我們兩個人，哪裡來的第三個人？”
“可我明明看見…”
“趕緊躺下。”
原野司在被窩裡的手直接拿開了黑崎織月的手，然後一個轉身直接把她攬在懷裡，這次是緊貼著身體的程度，佔據的空間僅次於負距離運動時的程度，感受著懷裡的身體猛然僵硬的同時開口說道：“這樣總可以了吧？”
“你要不要起來看…”
“不會有鬼之類的東西，如果有我就直接把它吃了，我們睡覺行不行？”
“行是行…”
“我真的困了，趕緊睡覺吧。”
“……”
看著黑暗中背對著自己還留出大片空間的原野司，涼宮紗香怔了片刻。
她張了張嘴。
還是沒能再說出話。
雖然她睡在這裡很不舒服，但見原野司這麼強硬，還是咬著下唇沒有繼續反駁，而是老老實實的躺了下來。
因為她感覺自己要是再多事的話貌似是真的有點過分，畢竟從昨天下午自己提出要提前終結旅行計劃的時候，原野司二話不說就當場訂了回來的機票，一路上沒有一句抱怨，早上趕了最早一班的飛機，到了機場後又怕她累，又主動提出自己開車去醫院。
再然後又跟織月的弟弟打了架。
雖然受的傷不重，但終究還是受傷了，而且涼宮紗香也清楚，如果不是因為自己一直跟黑崎織月掰扯不清關係，他也不會在那種時候挺身而出。
從昨晚到現在做了那麼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