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窗外的東京塔被一層暖黃的光芒包裹,光影有點點斜映進客廳。
黑崎織月的長相很漂亮。
筆直柔順的髮絲烏黑亮麗,瓊鼻挺而小巧,塗了啞光絳紅的嘴唇添了些血氣,但依舊擋不住她身上的弱氣。
關鍵是她跟涼宮紗香那種氣質仿若冰凝,但能真切讓人感受到身體裡很有力量的感覺的不同,她一看就是個生理期會陷入極度虛弱,需要用陽氣狠狠滋補,有種病態弱女的悽麗美。
然而就是這種肌膚雪白到能看見靜脈血管的身體,卻能供養出兩座豐滿的胸丘,這令原野司懷疑她渾身的營養都優先供給到特定的位置上去了。
要不然這怎麼解釋?
但不管怎麼想,也都避免不了黑崎織月重新套上棕色風衣,遮住了剛才那滲出的細汗已經風乾的白皙胸口。
“都捂上了還看?”她提醒道。
原野司回過神,收回視線的同時微笑道:“不好意思,自瞄忘記關了。”
說完這句話,他的視線就落在了茶几上剛才被黑崎織月從胸口掏出的那支錄音筆上,沉吟片刻後伸出了手。
“這個我先替你收好。”
捻起還仍未散掉餘溫的筆,他頓了下動作,又拿起黑崎織月的另一支。
“這個也是。”
“真變態。”
黑崎織月笑著評價道。
原野司聞言面不改色,只是一昧的收起:“我從未否認自己是變態。”
“好的。”
黑崎織月的笑聲有些飄渺。
收起兩支錄音筆,並且分別收納防止串味之後,他就感覺頭頂有股若有若無的視線縈繞,抬頭一看就對上了黑崎織月那張臉上笑吟吟的表情。
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中計了。
原野司略感有些棘手。
同時心裡閃過一絲明悟,好像才把之前她所有的鋪墊線索給串聯起來。
先是帶著令人下意識就猜測到的惡意上門,然後用穿了防彈衣的行為和法律武器有效避免了原野司的區域性強攻,最後在展露出她在提前準備好的大殺器——兩支不同味道的漢筆。
就算不提這兩支錄音筆,光是厚重嚴實的防彈衣,與薄粉吊帶邊緣滲出細汗的肌膚做對比,這種強烈的反差感就能夠直接擊破男人的心理防線。
小罐茶,大師造!精彩。
實在精彩。
不愧是原野司從初次見面就感覺到是個強敵的人物,從細微處入手謀劃大局的能力竟然讓自己都反應不及。
而且這還不是一個想法。
更遑論成為願望。
畢竟願望再怎麼說也只是一個帶有即時性屬性的念頭,不會及時變化。
這三十年的茶道功夫。
的確很難擋得住啊。
黑崎織月將他在這期間的表情盡收眼底,之前被他打電話逼到說不出話的憋屈感消散了不少,隨即又瞥了眼牆上掛著的鐘表時間,收回視線後就徑直從沙發上起身,輕笑著說道:
“這裡畢竟算是你的家,既然互相都不信任,那我們就換個地方談吧。”
“可以。”原野司回過神點了點頭。
跟虎之丘住宅樓高階平層公寓的夜景相比,港區路邊的風景的確做不到俯瞰半個東京,但卻也很適合散步。
他們把手機先放在了公寓裡。
至於還有沒有錄音裝置,又究竟藏在了哪裡,那就令人不得而知了。
黑崎織月提出到外面談也不完全是脫褲子放屁,畢竟原野司估計以母親的性格趴在牆根偷聽也不是不可能。
高樓大廈如同鋼鐵森林般矗立在看不盡的周圍,霓虹字幕來回滾動。
乾淨如新的街面幾乎看不見一點垃圾,跟池袋相比,雖然沒了熱鬧的煙火氣,但多了一絲安靜,如果當做是飯後逛街的話無疑就比較放鬆身心。
“怎麼了?上門拜訪的不先開口表明來意,反倒要讓主人家先開口嗎?”
原野司率先開了口。
“你和紗香並不般配。”
黑崎織月這次直接表明了來意。
“你和她般配?”原野司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