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羽田國際機場,蔚藍色的天空中有著數道被拉出的航跡雲,抬起頭還能看見閃爍著紅色尾燈飛機降落。
來往的旅客川流不息。
在機場的送客區,原野司把身上揹著和挎著的大包小包全部都褪下。
戴著大墨鏡和棒球帽的母親顯得格外年輕,時隔多年再一次拿起粉底正補著妝,跟同樣戴著墨鏡的安藤美佳和金田由紀嘰嘰喳喳,沒說兩下就笑了起來,宛如女大學生一般有活力。
自從昨晚母親確定他轉了一億円之後,瓜不收了,桃不摘了,便利店也不開了,立馬聯絡起了她的小姐妹。
在原野司印象中從不熬夜的母親直接來了個通宵,制定起了旅行規劃。
而安藤阿姨和金田阿姨的行動力也遠遠超乎想象,連夜挑了個對日本免籤的國家,然後就訂了機票,一夜沒睡,早上讓原野司開車送她們出國。
對著鏡子再抹個口紅。
收拾好東西,藤谷千椿拎著大包小包衝著兒子擺擺手,笑呵呵的道:“阿司,回去吧,開車路上記得小心哦,我們去冰島不會有事的,到時候看媽媽親手給你抓頭北極熊回來!”
“…冰島那邊沒有北極熊。”
“那我們改道去南極,反正我看去那邊的船票也不貴,你覺得怎麼樣?”
“南極怎麼會有北極熊呢?”
“呃,你說的對,是媽媽讀的書少沒有文化了,不過沒關係,那媽媽就給你抓南極熊回來,估計也差不多。”
“……”
原野司嘆了口氣,不再跟母親繼續爭辯,目送著她們三個進入安檢。
這也算是達到他的預期了。
畢竟出國旅行也是一種享受,而且自己給母親的錢夠多,就算她出了門下意識的想要節省,也不會受什麼罪,玩個一圈說實話也費不了多少錢。
離開機場後。
原野司又想起了自己的旅行。
人生本就是一場體驗。
他又沒有本職工作,所以不像上班族認為旅行是種奢侈的體驗,更不缺錢這種東西,不必為了什麼時候能買到打折機票和打折酒店而苦惱許久。
只是該怎麼去是個問題。
他本來是打算一個人去的。
畢竟出門旅行就像吃飯,口味這東西眾口難調,有人想吃這個菜,有人又有忌口,而出門的話吃喝拉撒更是麻煩,有些時候的確會很影響心情。
但一個人出門太無聊。
人向來是群居動物,原野司也並非受了情傷,打算一個人用旅行治癒。
熱鬧這種東西。
多了的話可能會煩。
但少了絕對會讓人感到空虛。
不過這次出門原野司不打算叫涼宮紗香或者清水阿姨去的,前者昨天早上走的著急就是因為有緊急工作要忙,後者則是在收到那筆投資額度的一億円後開始重新弄起了會社,都忙的腳不沾地,根本沒空,所以對於邀請物件的人選他想來想去,也就只有自己關係比較好的兩個同事和朋友了。
原野司先聯絡了小松原俊。
但很快就掛了。
因為這貨已經帶著前幾天新交的女朋友去馬來西亞的仙本那看海去了。
旅行對有錢人而言真不值錢。
現實中大多數人都是普通人,別說出國,就連到其他城市旅行都是一種奢侈的行為,而小松原俊就抓住了人們的這個心理,整天帶著各個新交的女朋友到國內外去玩,然後還單獨拍幾張自己的照片,遮蔽了時任女朋友之後在社交軟體上發動態,用來釣其他見識比較少的魚,這招是這貨的慣用伎倆,但偏偏對不少人還真有效!或者說,只要有錢,就算是拿不帶鉤的杆甩水裡,都會有魚咬上來。
所以他又打給了瀧澤良太。
通話的盲音響了幾聲。
接通電話後原野司直接表明來意。
“瀧澤,平賀你們兩個去福岡培訓完回來了嗎?現在是不是都在東京?”
“你怎麼知道我們去培訓了?”
電話那頭的瀧澤良太疑惑道。
“這個不重要,回來了沒有?”
“剛回來,怎麼了?話說自從你離職後就不見了,叫你幾次出來喝一杯也推脫有事,幹嘛,中大獎了就忘記我們倆了啊!”瀧澤良太也沒非得追問到底,反而語氣揶揄的開始打趣道。
“真讓你猜對了。”
“啊?”
“有沒有興趣去關西旅行?京都和大阪,或者奈良之類的,都逛一圈?”
“你發什麼瘋?”
“我說真的。”
“原野,你是不是真跟上次說的一樣去銀座那邊當牛郎了,然後被富太太拿鋼絲球玩膩了,含淚拿著賺來的幾千萬準備出去旅行恢復一下創傷?”
“你就當我是這樣吧。”
“真的假的!?我也想去,憑我日日夜夜苦練二十年的手部技巧,再怎麼說能也在店裡占上一席之地吧?”
“你那手搖拖拉機都費勁。”
“喂喂喂!!!”
“去不去?”
聽原野司的語氣不像開玩笑,話筒那邊的瀧澤良太也收斂了剛才的嬉笑語氣,仔細問道:“準備去幾天?”
“起碼也得一週吧。”原野司道。
“去不了,我跟平賀培訓完回來之後手頭還有一堆工作,要說三兩天的話說不定能請掉,一週時間太長了。”
“如果說這次旅行我請呢?”
“真的?”
“我沒開玩笑。”
“……”
“瀧澤?”
原野司皺了皺眉,將手機從耳邊挪開看了眼,確定不是對方結束通話或者自己手機訊號不好之後又貼過來,然後就聽見了瀧澤良太鬼哭狼嚎的聲音。
“破工作!幹哩娘!我不幹啦!”
“前輩,你怎麼了…”
“快打請假條,你原野前輩要請我們去關西旅行,所有花銷他都買單!”
“啊?”
“啊什麼啊,快拿假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