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你,原野君,沒想到竟然在這裡碰見你了。”那道女聲又響起。
聲音中有著濃郁的訝異。
突然被人叫住,原野司和涼宮紗香互相都立馬吞下了還沒說完的話語。
吵架歸吵架。
總歸是家庭內部矛盾。
在其他人面前還是要注意的。
原野司扭頭朝著音源的方向望了過去,就看見三米開外站著一大一小大概是母女的搭配,而剛才出聲叫住他的,就是那位牽著孩子的挽發女人。
仔細打量了下對方,乍一看對方眉眼間的確有種熟悉的感覺,但又不太確定是誰,皺著眉想了幾秒才跟記憶中的某個人對上,語氣不太確定性的問道:“小澤…你是小澤桑?對嗎?”
“虧您還記得我。”挽發女人莞爾一笑,並沒有因為他思考而展露不虞。
緊接著她又將視線挪移到原野司的身邊,衝著涼宮紗香也打了個招呼:
“原野太太。”
“你好。”涼宮紗香剛才聽見原野司說出小澤佳代的名字之後,腦海中也湧現出對方的記憶,隨即頷首示意。
故人重逢還是很驚奇的,特別是好多年都沒見的故人,所以原野司一邊驚訝於小澤佳代的變化,一邊又打量起在她身側躲了半個身體有些畏畏縮縮扎著辮子的小女孩,寒暄了兩句之後就語氣訝異道:“這是你女兒嗎?”
“是啊,秋梨,快叫叔叔阿姨。”
“叔叔,阿姨,你們好…”
“你好啊。”原野司笑呵呵的回應。
涼宮紗香也臉色稍緩的點頭。
都有了女兒,再加上小澤佳代這挽著頭髮的經典家庭主婦髮型,以及對方身上碎花長裙和臉上的淡妝,對方在這十年間無疑也結婚生子,要知道,無論年齡大小與否結婚前後的社會關係處理模式是完全不同的,所以原野司又看向小澤佳代開口問道:“帶女兒來彩虹樂園玩啊?怎麼沒有見孩子的爸爸,是去哪裡買東西去了嗎?”
“她爸爸…不在了。”小澤佳代聞言臉色猶豫了下,然後臉色微暗的答道。
“呃…”
“沒關係的,請不要在意這種細枝末節,說起來真是好多年沒見了,就算是大家都在東京也沒碰到過,沒想到不約的話真的見不到,不過我倒是在電視新聞上經常見到你們,既然這麼巧碰見了,我請兩位喝杯咖啡吧?”
似乎是不願意回憶某些事,小澤佳代連忙岔開了話題,臉頰上的黯然之色也迅速收斂,換上了溫柔的笑容。
原野司聞言扭頭看向涼宮紗香。
後者眼觀鼻鼻觀口。
感覺她並不反感,原野司這才又微笑著問道:“不耽誤你們的時間吧?”
“這哪耽誤了,走吧走吧,能碰見熟人也不容易,一起坐下來聊聊吧。”
彩虹樂園和其他的樂園一樣,除了專案區外還有著專門售賣周邊的商業街和販賣飲食的街道,他們幾個找了家凱蒂貓主題的咖啡館就坐了下來。
小澤佳代的變化確實挺大的。
在原野司的記憶裡,她還停留在那個長相很可愛,調皮但懂事的樣子。
但現在連孩子都這麼大了。
丈夫還死了。
她的丈夫是一名海員,從事就在日本近海從事捕撈業,他們就是在醫院從認識到戀愛再到結婚,雖然丈夫經常出海不回家,但他們的感情一直很甜蜜,也很順利的生下了這個女兒。
雖然沒有很有錢。
但海員的薪水一直都很高。
所以這種平穩的小幸福也很好。
然而捕撈業的危險性很高,她的丈夫就在三年前的一場颱風被吞噬了生命,留下了她們孤兒寡母獨自生活。
原野司聽了也不禁搖了搖頭。
要知道,當年如果不是自己開始收縮戰線,再加上小澤佳代也沒主動到那種地步,說不定對方也會成為自己的一片羽翼,這說不出好壞,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只不過原野司對她觀感很好,但沒想到最近幾年竟然經歷了這樣的事,真是令人唏噓。
期間基本上都是原野司和小澤佳代在聊,除了她本人的事外還問了不少原野司以往的情況,順帶還說了下瀧澤良太和平賀源二,話題並不算少。
涼宮紗香端著冰萃咖啡幾乎沒怎麼說話,直到他們停歇片刻後才開口。
“你們倆先聊,我上個廁所。”
“那我在這裡等你。”
“等我回來也該走了,家裡的事情沒處理完,今天必須把那件事解決。”
“好。”
對於這明顯的離開示意,小澤佳代的臉上沒有任何波瀾,只是在看著涼宮紗香走遠之後才突然又道:“說起來不知道原野君還記不記得一個人。”
“誰?”
“四楓院千代。”
小澤佳代看著他的眼睛緩緩道。
“我記得她。”原野司的腦海裡瞬間浮現出一雙宛如潤玉的美腿,但面上依舊不為所動的道:“她怎麼了?”
“四楓院桑在我們這個圈子裡絕對算得上一位風雲人物,但是當年和您接觸過之後,她忽然就銷聲匿跡了。”
“聽說還辭掉了大學老師的職位。”
“有人說她是得罪了大人物,也有人說是她每天做著那種見不得光的情報生意,最終自己卻被哪個男人給傷害了,更有人說她得了癌症死掉了。”
“具體是什麼情況我不知道。”
“但就在上個月的時候,我去臺場那邊逛街卻偶遇了四楓院桑,隨便聊了幾句,她卻總有意無意在打聽您。”
“雖然不清楚她究竟有著什麼樣的心思,但我覺得您和她的關係應該不怎麼好,所以就提醒一下您,當然也可能是我多慮了,您當沒聽過也行。”
小澤佳代緩緩訴說了她所知道的一切,就像是訴說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但她話裡的資訊量極高。
當年四楓院千代親自下場對付自己的時候原野司還歷歷在目,當然對方當初是白給了,但那只是一時的白給,他後來還一直都提防著對方的報復,但過了半年都沒動作他都快忘了。
突然提起這個人,以及聽完小澤佳代的話裡有話,原野司又警惕起來。
不能小瞧任何人的報復心。
就算是現代法治社會,每天殺人的情況也屢見不鮮,自己要是不提前知道這件事,真被報復了也沒法反應。
這個訊息的真實與否他不清楚。
但大概是真的。
而小澤佳代為什麼要告訴他這件事情,這其中的原因就很耐人尋味了。
“我瞭解了,謝謝。”原野司再次看了眼臉色微微蠟黃,明顯休息不夠的小澤佳代,沉吟片刻後問道:“現在小澤桑你還在醫院做護士的工作嗎?”
“早就沒做了,幾年前懷孕的時候就辭掉了,畢竟那份工作讓我沒辦法照顧孩子。”小澤佳代苦笑著回答道。
“那你現在呢?”
“現在…”她猶豫了下,有些不太好意思的低聲道:“在自學會計師,目前就是在家裡做自媒體,記錄生活。”
那就是沒有固定收入來源了。
而且聽著這語氣。
明顯自媒體的收入也不太理想。
“經濟方面有困難嗎?”他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