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爛到根處，何談輔政

乾清宮內的空氣彷彿被瞬間抽乾，只剩下朱高爔那句石破天驚的話語在樑柱間瘋狂迴盪。

“大伯、父皇，你們別想岔了，朕的皇位，是搶的……侄孫的”

——朱高爔話語裡的每個字都像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在場每個人的心上，激起的驚濤駭浪比先前任何一次都要洶湧。

死寂，徹徹底底的死寂。連殿外廊下值守太監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聞，卻無人敢打破這令人窒息的沉默。

朱棣僵在原地，嘴巴微張，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他臉上的淤青還泛著紫紅，此刻卻被極致的震驚沖刷得只剩下慘白。

搶侄孫的皇位？

他原本以為高爔最多是重演自己的老路，從兄長手中奪位，可萬萬沒想到，這孩子竟然跳過了一代人，將矛頭對準了侄孫輩！

這比搶朱高熾的位置更離譜，更匪夷所思，簡直顛覆了他先前所有認知！

他下意識地伸手扶住身旁的鎏金柱，冰涼的觸感順著指尖傳來，卻壓不住心頭的狂跳。

自己搶了親侄子朱允炆的皇位，已是老朱家的“汙點”，如今另一個時空的兒子竟搶了親侄孫的位置？

這難道是上天對他靖難之舉的報應？

朱棣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耳邊彷彿響起無數人嘲諷的笑聲。

朱標更是目瞪口呆，青色常服的衣襟被他無意識地揪成一團。

他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卻發現喉嚨像是被堵住一般，連半個字都吐不出來。

高爔這孩子，總能用最平靜的語氣說出最驚人的話。

侄孫……那該是朱高熾的孫子輩了。

就連那早已對自家聖孫的種種神奇，有了一定心理準備的朱元璋與馬秀英，此刻，也是瞠目結舌，滿臉的不敢置信！

侄……侄孫？！

他們怎麼也沒想到，高爔這孩子，非但沒有去搶自己那兩個親兄弟的位置，反而是隔了一輩，從自己侄孫的手裡，將那皇位，給奪了過來？！

這……這簡直比他搶了朱高熾的皇位，還要來得更加匪夷所思！

短暫的死寂之後，朱元璋與馬秀英，幾乎是下意識地，便將那充滿了無盡深意的、銳利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向了朱棣！

那眼神，彷彿在說——

好啊你個老四！

你自己，搶了親侄子的皇位！

現在，你兒子，又搶了親侄孫的皇位！

這上樑不正下樑歪，要說你這個當爹的，沒有半點影響，那簡直就是見鬼了！

這份直白到近乎“偏心”的責備，讓剛剛站穩身形的朱棣渾身猛地一僵，像是被人從頭到腳澆了一盆冰水。

一股難以言喻的憋屈與憤怒瞬間衝上天靈蓋，燒得他五臟六腑都在發燙。

他心中，那叫一個氣啊！

他冤啊！比竇娥還冤！

先前因為自己靖難的事，被父皇按在柱子上一頓家法伺候，當著全家人的面丟盡臉面，他認了，畢竟那是自己乾的事。

可現在，高爔這小子在他所在時空乾的“好事”，怎麼也能算到他頭上？

這還沒處說理了？！

這還有沒有天理了？！

一旁的朱標將四弟的反應盡收眼底，看著他那張又青又紫、明顯氣得不輕的臉，心中不由得泛起一絲哭笑不得。

他太瞭解父皇的性子了，看似公允，實則對老四總有種“恨鐵不成鋼”的苛責。

再這麼下去，老四怕是真要被氣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