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漢唐雄風，日月之志

當朱高爔那句彷彿能洞悉人心的驚天之言，在華蓋殿內久久迴盪之時，朱棣，再也坐不住了！

“噌”地一聲銳響，朱棣猛地從座椅上彈起，明黃色的龍袍被他起身的動作帶得獵獵作響，袍角掃過地面，帶起細微的塵埃。

他那雙常年握刀的手因為過度激動而微微顫抖，指節泛白，幾步並作兩步便衝到朱高爔面前。

居高臨下地盯著他，胸腔劇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粗重的喘息。

“這事兒，俺可是一直埋在心底，從未對任何人說過！”

朱棣的聲音因極致的震撼而劇烈顫抖，甚至帶上了幾分破音。

那雙銳利的眸子裡此刻盛滿了難以置信的驚愕，，“哪怕是那個時空的俺，也絕不可能對外人說！因為……因為俺怕惹人笑話！”

他死死攥著拳頭，指腹深深嵌進掌心，卻感覺不到絲毫疼痛。

“你……你究竟是怎麼知道俺內心深處的想法的？！難道……是你那個時空的俺，親自告訴你的？！”

最後幾個字幾乎是吼出來的，帶著一絲被窺破秘密的惶恐，又有幾分難以言喻的激動。

朱棣是真的被嚇到了，也是真的被徹底鎮住了。

正如朱高爔所言，他心底確實藏著一個宏偉到近乎瘋狂的夢想

——讓大明重現漢唐雄風，甚至遠邁漢唐！

那“犯我強漢者，雖遠必誅”的鐵血霸氣。

那“萬國來朝，威加四海”的盛世氣象。

是華夏數千年王朝史中最璀璨的豐碑，是每個有血性的帝王都會心馳神往的終極目標。

他想起年少時讀《史記》，看到漢武帝派衛青、霍去病北擊匈奴，將匈奴逐出漠北，封狼居胥，那句“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讓他熱血沸騰，徹夜難眠。

讀《貞觀政要》，看到唐太宗李世民納諫如流，開創貞觀之治，四夷首領尊其為“天可汗”，長安城萬邦來朝，商隊絡繹不絕，他更是心嚮往之，恨不得穿越時空，親眼見證那份盛世榮光。

這個夢想，早在他還是燕王，鎮守北平之時便已在心底紮根。

那時他率軍與北元殘部周旋，在漫天黃沙中廝殺，看著麾下將士浴血奮戰，心中便暗暗發誓。

若有朝一日能拜上將，定要讓大明的旗幟插遍更遠的土地，讓四方蠻夷都臣服於華夏天威，重現漢唐時的無上榮光！

可他不敢說。

當燕王時，他身份敏感，說出來會被人說有不臣之心。

而建文帝時期，其對藩王防備甚嚴，稍有不慎便會被扣上“謀逆”的帽子。

這個想法。

朱棣只能深埋心底，連最親近的謀士姚廣孝都未曾透露半分。

如今登基為帝，手握天下權柄，他依舊不敢說——朝堂上文官集團勢力龐大。

那群讀聖賢書的迂腐儒臣，最喜指責帝王“好大喜功”“窮兵黷武”，若是讓他們知道自己想“遠邁漢唐”。

定會引經據典地勸諫，甚至私下裡嘲笑自己不切實際，是個沉迷虛名的瘋子。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個連徐皇后、姚廣孝都未曾知曉的心底秘辛。

今日竟被自己這個神鬼莫測的四兒子，如此雲淡風輕地一語道破！

就像一層窗戶紙被輕易捅破，讓他既震驚又惶恐，還有一絲隱秘的激動——原來，有人懂他！

另一邊，龍椅上的朱元璋、馬皇后與太子朱標，又何其瞭解朱棣？

他們看著朱棣這副失魂落魄、如遭雷擊的模樣，看著他眼中那掩飾不住的震驚與確認，便瞬間明白——高爔這孩子，又說中了！

朱元璋捻著鬍鬚的手指猛地一頓，鬍鬚從指縫間滑落，他那雙看透人心的虎目裡閃過一絲異彩——老四這小子，藏得夠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