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孤可不是曹操

“臣服，還是死亡？”

嬴疆的斷喝聲從高處飄落，直戳戳的扎進項羽心窩子裡。

項羽是英雄，英雄重諾。

按照約定，項羽輸了賭約，便要臣服於嬴疆。

但英雄也重義。

有的人為了保全心中道義，抹脖子自戕的事也不少。

嬴疆給項羽兩個選擇，已經是對他最後的尊重了。

雖然嬴疆很想把項羽這頭猛虎收歸麾下，但若是項羽堅持不肯。

嬴疆便不會讓他再活在這個世上。

楚河漢界分裂大秦的事，絕不能發生！

所以……不是臣服，便是死亡。

沒有第三條路可走。

項羽目光沉凝，緊緊盯著高處的嬴疆。

右手緩緩下落到劍柄上，五指漸漸收緊。

他從未想過自己會敗給小昏君嬴疆，自然也就沒想過輸了賭約之後該怎麼履行承諾。

然而事情發展到今天的地步，他必須要做出選擇了。

讓他臣服嬴疆，為大秦辦事。

他心裡一萬個不願意。

畢竟，項羽出身楚國貴族，而楚國卻是被秦始皇所滅。

在項羽的心裡，秦始皇就是他的仇人。

可大丈夫一言九鼎，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

君子一諾，生死不移。

立下的賭約，怎麼能說改就改呢？

項羽表示寧可丟命，也不能丟了誠信。

從小到大接受的教育，不支援他這麼做。

既然不能違背賭約，輸了英雄氣概，那就只能選擇第二條路了。

看到項羽手上的動作，嬴疆忍不住暗自嘆息。

準備了那麼多、謀劃了那麼多、付出了那麼多……最終還是不能收服這頭猛虎啊。

這樣的結果雖然在意料之中，但仍是讓嬴疆感到遺憾。

一代戰神，堂堂西楚霸王，不能為自己所用，真的是太可惜了。

不過，嬴疆並非心慈手軟之人。

既然不能如願，那就……

“且慢！”

嬴疆剛要下定決心，送項羽最後一程。

中軍大帳點將臺上的韓信忽然大聲喝道：

“項羽！沒想到你生平自詡為英雄，卻是這般厚顏無恥、無信無義之徒！”

項羽沉聲怒道：

“我項羽光明磊落，何時厚顏無恥、無信無義了？！”

韓信一把拉過身邊的精壯護衛，指著他對項羽說道：

“此人姓鄭，是個屠夫。數日前我沒錢買肉喝酒，結果被他攔住，他讓我從他的胯下鑽過去。”

“你猜我怎麼做的？實話告訴你，我當時乖乖的鑽了過去。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你現在欠了殿下的債，要拔劍抹脖子不想還債了？你不無恥誰無恥？你現在的狀況，難道比我鑽鄭屠的褲襠還難以承受嗎？”

“大丈夫一諾千金，不遵承諾便想自戕，是為無信！不想著為天下萬民抵擋外敵，只顧著自己的利益得失，是為無義！如此行徑，非英雄所為！不，簡直連我這個市井之徒都不如！”

一連串的嘴炮轟炸中，項羽握劍的五指下意識鬆開了。

要說韓信真的太全面了。

除了個人武力不怎麼出眾，其他就沒有不精通的。

攻心之計、閃電突襲、因地制宜、以敵克敵……

韓信用兵，主旨突出一個“奇”字。

隨時隨地都能根據對手的變化，而想出應對之法。

擺弄千軍萬馬都不在話下，還能擺弄不了一個項羽？

照量著項羽心中底線與信仰的交接點，一通猛砸就對了。

再堅固的心防，也承受不住他這頓重擊。

試問，項羽如何能讓厚顏無恥、無信無義的汙名，落到自己的頭上？

死也不能啊！

沉默了許久，項羽艱難的翕動著嘴唇：

“我項羽，從不欠債！也罷！我就跟著小昏君前往長城，把匈奴人趕回漠北草原上去！”

他沒說的是，把債還完了之後，他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

嬴疆聽出了項羽未曾說出口的意思。

不過，這樣已經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