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信回到凸碧山莊,平兒和晴雯連忙迎上來。
“二奶奶託人找的宅子真正的好。”晴雯生怕王信不重視,用力強調道。
“怎麼說?”
如果不是為了女人,自己的確不是很在意,看到二人神情激動,看來是對找到的宅子非常滿意,既然她們滿意,自己沒必要掃興。
王信露出笑容,饒有興趣。
平兒不像晴雯著急,嘴角含笑道:“那宅子的原主是經商的買賣人,因年紀大了,生意也變得艱難,所以決定變賣京城的家產歸鄉養老,宅院還是新的,建成不到十年,也不想要掙錢,開口只要三百七十兩。”
“的確便宜。”
王信恍然大悟。
東城區的宅子買不起,中城區更不用提,許多地段是有錢也買不到。
南城區不如東城區和中城區,但是又比西城區要強一些。
四百兩是均價。
晴雯翻了個白眼,認為平兒說話太慢,急道:“是三進院。”
“三進院才三百七十兩?”
王信這回的確有些驚訝了。
四百兩才能買到兩進的四合院,三進院的話,至少也得五百兩以上。
雖然王信經手的銀錢數量大,可公私分明,公庫的錢糧,王信從來不認為是自己的,所以一百多兩銀子對自己而言,的確不是小數目。
王信連忙問平兒,一百多兩銀子,好多普通人家一輩子也掙不到。
如果不弄清楚原因,這個便宜寧願不佔。
平兒連忙解釋。
原來那院子唯一不足的地方在於不臨街。
臨街的四合院會有門面,兩到四間不等,有了這門面,或自己做買賣,或租給別人,子孫後代才算是在京城立足,不愁生計。
那商人在京城租人家的門面,做生意辛苦賺的錢,至少一半落落到房東手裡。
他倒是想要臨街的院子,可惜這樣的院子,沒有人願意出手,有價無市,現在老了,沒有了精力,子孫在老家讀書,一個人在京城熬不下去,才有了賣房子的行為。
不過哪怕如此,只賣三百七十兩也很便宜。
王信心中瞭然。
晴雯接著說道:“那主人原是打算把家人接過來住,後來怕耽誤子弟讀書,所以只商人和幾名奴僕居住,商人又精細,房子保養的好,和新的沒區別,雖然不臨街,卻幽靜怡人,院子裡還有兩口井。”
晴雯一一說著好處。
既然都說好,王信決定了,自己也沒時間,“那請鳳丫頭幫忙幫忙到底,平兒你回頭告訴鳳丫頭,回頭我做東請客。”
“既然請客,哪有回頭之言,定了日期才有誠心。”
平兒捂嘴笑道。
王信攤了攤手,無奈道:“實在是忙,明天我又要趕去通州,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而且說不定會直接去大同,你要我說具體時辰如何說得出。”
河西營要改動一下,為日後只保留兩百精銳做準備。
張吉甫那邊不定什麼時候傳出訊息,大概也就這幾日,王信不確定自己安排不安排的過來,否則買房子的大事,也不會全部託付給王熙鳳。
平兒和晴雯有些失落。
信爺在家的時候,她們才熱鬧一些,信爺不在,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就像就像婆子們說的,有男人才有生氣。
平兒臉色微紅,心裡頭不捨,又無法開口阻攔,畢竟信爺要做大事。
晴雯沒有平兒那麼多心思,心直口快道:“總不能招呼也不打,就去了大同吧,走之前,總要回來見見我們。”
自己和晴雯名為主僕,實則把晴雯當自己的妹妹。
這個時代生產力落後,缺乏生計,一個女孩子家家,在外頭很難獨立為生,所以留在家裡,幫忙整理家務,聽到晴雯的不捨,王信倒沒有覺得晴雯不懂事。
“儘可能吧。”王信沒有答應。
晴雯才點了點頭,知道信爺說話算話,如果不是實在沒時間,一定會回來的。
賈政臉上藏不住的憂鬱。
不就是去見了一回姐夫麼,不至於如此吧。
王信看在眼裡,卻不表現出來。
賈政應該是畏懼王子騰的,剛開始的時候還不明顯,隨著王子騰歸京,賈政就藏不住了,哪怕面對已經失勢的王子騰,難怪賈政懼內。
記得原文裡唯一一次當眾開玩笑,講的是懼內的玩笑。
過了一會。
賈政終於嘆了一聲,告訴了王信見到王子騰的態度。
“說來也怪,王子騰此人,為何就盯著我呢。”王信皺起眉頭。
自己沒有得罪過王子騰。
哪怕意見不合,可與王子騰意見不合的人多了去,難道各個都要拼死拼活?王仁來說和,賈政也出面。
結果王子騰態度如此惡劣,說明了此人把自己當做了仇人似的。
什麼仇什麼怨?沒有無緣無故的仇恨。
王子騰想要從自己身上得到什麼?“這”賈政愣住了,他完全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只知道兩人不和,關係越來越僵硬,甚至有成為仇敵的態勢,原來不是這樣的。
王子騰最初成為四大家的領軍人物,持有京營節度使之位,獲得太上皇的拉攏。
後來倒向皇帝。
最後太上皇又翻盤,王子騰在九邊和忠順親王有接觸,圖謀大同,對付永興節度使馮庸,結果又失敗。
可一不可二。
兩度失敗,令王子騰失去了籌碼,也被皇帝忽視。
太上皇不多的幾次見大臣們選在會極門,說是照顧大臣,以免臣工奔波勞苦,實則阻斷文華殿,皇帝本就機會不多,怎麼可能浪費時間在王子騰身上。
那麼現在的王子騰,盯上了自己,無非是大同西軍。
大同西軍的事情雖然隱晦,可有資格知道的人必然知道,王子騰如今沒有資格知道,可他還是四大家的人。
賈政知道,那麼賈赦和賈珍就會知道。
王夫人等知不知道就要看運氣。
如果王夫人不知道,那麼王子騰從何得知呢?要麼是忠順親王處,要麼是別的人。
再想想王子騰的處境,忠順親王應該不會主動見此人。
王信沉思片刻,腦海裡千絲萬縷,想了想,向賈政問道:“不知道貴府大老爺和隔壁的珍兄弟最近如何?”
萬萬沒想到王信會問這個。
賈政猶豫了起來。
雞蛋不放到一個籃子裡。
他們這等人家,各自做自己的事情,向來不會有人攔著。
賈珍雖是族長,卻是小輩,他想要維繫舊勳貴姻親故舊關係,無論他怎麼做,那是他的事,同樣的道理,自己聽林如海之言,選擇從文安靜做官,別人也不會反對。
各自選擇了道路,除了不能互相內卷之外,最好是各自走各自的道。
如此這般,不但不會分攤府裡的資源,反而家族可以全力支援子弟們各自走的路。
賈珍成為兩府負責勳貴的人。
他的兒媳婦死後,京城的勳貴各家都來人祭奠,這就是效果。
大哥走的時候軍中關係。
他們之間相互通氣。
向來是把各自在外面得知的訊息告訴府內,把府內的事情外洩卻較少。
王信等著賈政的答覆。
根據結果,寧國府和榮國府大房失敗了,和王子騰一樣敗的徹底。
王信的確有些好奇。
他們做了什麼事情,引來了如此慘敗。
至於什麼欺凌百姓,貪汙之類的名頭,這些不過是糊弄百姓而已,幾千年來,向來只有站錯隊被清算的官,從來沒有貪汙被清算的官。
如果賈政能告知,自己倒不是要幫寧國府和榮國府大房渡過危機,但是多幫幫賈政,如果能提前知道原由,說不定自己還能幫上忙。
更重要的是搞清楚到底是誰透露給王子騰。
賈政想了又想,想到王信的才能和年紀,又想到昨日和趙姨娘談論的女兒婚事。
自己嫌女兒小,怕人嘲諷。
趙姨娘卻積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