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松在甲板上,好奇的觀望從揚中島離開的船隻。
揚中島遷移來了許多人開荒,向鎮江府地方交了幾萬兩銀子不提,背後還有林府的關係,島上的人都有錢,缺乏物資,太湖周邊物產卻豐富。
於是杜松掌櫃親自登島做生意,這次又帶來了島上極缺的耕牛,然後是各類農具。
“耕牛來了。”
杜松的五條船,不光帶來了大量的物資,還一口氣帶來了十頭牛。
湯平親自來接。
“你們都在碼頭啊,剛才那是誰?”
杜松好奇的問道。
“我們的將軍。”
湯平沒有隱瞞。
說起來,島上的事情,薛家二老爺也是出手幫助過的,薛家和林府又有關係,所以薛家的掌櫃杜松找上門,湯平與對方一拍即合。
“王將軍啊。”
杜松恍然大悟。
內心歎服。
猶如他們家二老爺所言,這王將軍雖然年輕,卻一絲年輕人的急躁也沒有,每一步走的極穩。
祁家是地頭蛇,佔了揚中島幾十年,也只是空中樓閣罷了。
如今這幾百戶在島上紮根,別看花費甚多,還要向官府交稅,可登記入了黃冊,黃冊一分為二,一份在地方,一份在朝廷。
也就是說,這幾百戶是真真正正的百姓。
不像祁家那樣的,祁家在島上也有幾百人,可隨便一個通倭的名義就能抹殺掉,何況這幾百人的確不是良善,祁家在江面上的打手。
羅明總兵為什麼說滅就滅,因為的確不乾淨。
這幾百戶不同了。
平時的時候看上去沒什麼用。
可有時候啊。
在冊與不在冊,兩者的區別大了。
杜松覺得,只憑島上對那王將軍的態度,絕不是短時間內可以消失的,至少這一兩代人會受到那王將軍的影響,天下哪有長久的恩情。
至少三十年內,揚中島姓王了。
主要是林如海林老爺的支援。
林老爺的位置太關鍵了,偏偏林老爺繼任了這麼多年,有了足夠的關係。
安排那麼多人去了鹽道與鹽場。
鹽啊。
多肥的行業。
別的地方真比不了,北方許多地方當兵的,每個月才能領到五斗米,只夠讓自己吃飽肚子,連衣服都買不起,何況是養活家人。
王家軍計程車兵,光軍餉每月就高達一兩五錢,在江南能換三石米。
林如海已經提前寫信送去給京城榮國府二老爺賈政,書信寫了許多事,也告訴了賈政,關於林黛玉的歸期。
賈政剛剛收到信,看到王信這個名字,搖了搖頭。
王夫人不明所以,納悶道:“妹夫在信裡誇此人之才,讓老爺好生安置,老爺為何搖頭?”
賈政解釋道:“到底是個武夫,不是文人。”
王夫人有些不滿,“武夫如何,文人又如何。”
“今非昔比,當年為了義忠親王之事,太上皇提拔文臣打壓勳貴,這些年太上皇雖然對勳貴們又好了起來,可勳貴的權力已經旁落,不是想挽回就能挽回的。”
賈政知道王夫人是因為其兄王子騰,所以生氣自己的話。
不過賈政認為自己實話實說,所以沒覺得自己說錯。
錯的是王夫人不懂。
王夫人雖是婦道人家,卻是高門大婦,知道些朝堂之事,並不像賈政所想,自己生的兩個兒子,哪個不是文采驚豔,忍著氣笑道:“太上皇老人家金口玉言,難道下面的人還能反對。”
“朝廷大事,你個婦道人家豈能懂。”
王夫人這下子忍不住,終於沉下臉色。
賈政也懶得解釋。
林如海為什麼投靠文官。
自己也是如此。
還有自己的兒子,誰不是從小教導讀書。
倒是寧國府那邊不忘記祖制,還保留著箭道之類練武射箭的場所,可惜賈珍心裡想得好,卻耐不住寂寞,好好的箭道變成了吃喝玩樂的賭場。
自己沒聽她的,她還惱了。長房那邊的賈璉,自從娶了王家的姑娘,徹底不再讀書,又開始了與勳貴們的交際,棄文從武,賈政認為此舉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