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家衛國。一聲令下,哪裡有敵人,士兵就應該奔赴過去,殺敵報國。
無分時代。
無分國情。
無分好賴。
“外掛劍。”
“挽花。”
“弓步刺劍。”
“唰唰唰。”
月光之下,劍影似舞。
自己留下了火種,留下了鴛鴦陣,什麼底子都打好了,還見過了羅明,所以自己並無羞愧,只是萬萬沒想到,這樣也能局勢變化。
到底是誰在出手。
霍亂天下!
“十月之際,倭寇大肆侵犯,船隻連綿千百艘,自台州至淮北的濱海數千裡地界同時告警。”
“最終,台州不幸淪陷。”
“倭寇焚燬官民房屋數十上百片區域,官倉與民宅皆被焚劫殆盡。他們驅趕掠奪青壯年,挖掘墳墓,將嬰兒捆綁在竹竿上,澆以沸水,聽著他們的哭嚎,竟拍手取樂。捕獲孕婦後,更是以猜測胎兒性別為樂,剖開孕婦腹部驗證猜測,並以此為勝負飲酒作樂。其荒淫無度、穢惡之行,實有難以言喻者……”
“臣在此彈劾浙江總兵羅明,其在危難之際臨陣脫逃,失職瀆職,罪大惡極,萬死難辭其咎。即便千刀萬剮,也難以平息民憤。望朝廷諸公明察秋毫,台州刺史劾賈府姚國普含淚泣血上疏。”
一封帶血的奏疏,經由精疲力盡的信兵送入京。
震驚了朝堂。
以前不是沒有過城池失陷,倭寇也不是沒有屠過城,可成片地區的淪陷,被倭寇所佔據,卻是未有之事。
不過也僅限於朝堂。
朝廷軍隊失利的訊息要瞞住。
就算民間有非議,也是捕風捉影,事關朝廷臉面,連太上皇也驚動了。
太上皇不見人影。
皇帝束手立在臺下,身邊跪著劉儒等內閣大臣,而內閣首輔周道豐竟然不在,因為浙江軍事不利,首輔親自去檢閱京營。
隔著簾子。
太上皇彷彿是躺著說話。
“浙江總兵羅明是皇帝你的舉薦,如今浙江急報,說明你識人不明,朕如何放心把江山交予給你,你又如何能肩負起祖宗社稷。”
皇帝滿頭大汗,嚇得跪在地上。
磕頭說道,“悔不聽皇父的話,以至於今日之災,兒臣已經命人去呵斥羅明,命其速速剿滅台州倭寇,萬不敢擾了皇父的清修。”
“叮。”
簾後的鈸聲打斷了皇帝的話。
人們看不到太上皇的臉色,大殿內異常的安靜,誰都不敢發出聲音,連呼吸都要控制。
戴權看到太上皇嘴角露出鄙視的笑容。
低下頭。
知道皇帝又錯了。
“但願如此吧。”
太上皇輕輕的說了一句,把此事竟然放了過去,聽從了皇帝的做法,也就是沒有責罰羅明,不光皇帝意外,連劉儒也忍不住抬起頭。
雖然什麼也看不到。
“你們回去吧,朕不希望再聽到倭亂的訊息。”
“兒臣遵旨。”
“臣領旨。”
眾人紛紛起身告退。
誰的臉上也不輕鬆,各個眉頭縮成一團,神色凝重憂鬱。
皇帝回去文華殿。
只留下劉儒。
沒有旁人,皇帝不再偽裝,憤怒的看向劉儒。
劉儒倒是坦然,直言道,“臣錯了,臣沒料到周道豐如此果斷,下手如此狠辣,全然不顧天下蒼生,臣錯在不夠他狠辣。”
皇帝恢復了冷靜。
喃喃道,“又是周道豐。”
多少年來,每次都是他壞了自己的大事,恨不得生吃他的肉啊。
“從時間上推算,說明羅明起復的那天,周道豐就已經計劃好了一切,臣知道周道豐不會放過羅明,臣只是沒想到,周道豐越來越不顧朝廷社稷。”
劉儒露出難看的笑容。
怎麼樣也得先讓羅明把倭寇給剿了,周道豐再出手搞死他不是麼。
這一次。
自己又輸了。
棋差一著。
劉儒惋惜了一聲,“周道豐如此不顧大局,可以看出,他沒招了。”
皇上面色舒緩,劉儒此言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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