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前,外地軍官到京營坐班,需要經過節度使衙門,那時候我們賈府才叫風光,每天大門口的栓馬石不夠用,整天街也不夠停,府裡馬廄建了又建,始終不夠用。”
周瑞騎著馬,與王信並行,帶王信去京營,一路上介紹京營的局面。
王信聽得津津有味。
聽別人家的八卦,總是有股樂趣。
以前看不懂村婦,認為村婦低俗,後來加入了村婦,才知道其中之樂,背後聊人八卦,那是真的爽,十分的解壓,能高興一整天。
多久沒遇到喜歡聽閒話的人,周瑞說的也高興,什麼話都往外丟,然後惋惜道,“後來我們府上沒了節度使,雖然還有王老爺接任,可不同往日了,那時候起就改成先去兵部掛職,然後才是京營各團營,四年前,連京營節度府也給取締。”
王子騰從寧國府賈珍的爺爺賈代化手裡接過京營節度使,應該是義忠親王的事情導致。
賈珍是寧國府第四代子弟。
王子騰是王家第三代子弟。
賈赦與賈政是榮國府第三代子弟。
賈府應該還是想要拿回節度使職位的,名利名利,出名不就是為了利,賈府的國公是名,節度使是利,兩者結合就是權勢滔天的賈府。
沒有了節度使,猶如失去了套利的方法。
猶如出名的網際網路企業,光有流量,缺乏套現的手段,長期不能找到方法,最終就會破產,賈府肯定是明白這個類似道理的。
既然京營落到了文官手裡,賈政娶了王子騰的妹妹,然後賈政培養自己的兒子讀書從文,豈不就是為了如此。
當然了,偌大的賈府,也不會在一條道上走到死。
寧國府走老路,依然結交勳貴,榮國府大房主要結交軍中各節度使,其實都在維繫以前賈府的關係。
說來道去。
終歸是名利。
透過周瑞,倒是瞭解了很多訊息,對京城的局勢,有了更多的瞭解。
到了兵部,周瑞停在外頭等候。
誰知道要多久,王信讓周瑞不用等候,周瑞想了想,安排了一個下人在門外等候,“信爺有什麼吩咐,就讓他回去傳達。”
“好。”
王信一口答應。
周瑞是管家,留他在這裡等,對他而言是苦差事。
下人是幹活的,留在這裡等,不用回府裡做事,反而是好事,打工者的心態,王信太瞭解了,所以沒有拒絕,那下人果然一臉笑容。
送別了周瑞,王信轉身去衙門,把文牒與告身遞給門子勘驗,兩邊是兵差,見怪不怪。
文牒是路上住宿驛站用的。
出門樣樣需要花錢,官員來往各地,吃喝住行可以使用沿途的驛站,不過王信有林如海準備的船隻,倒也省了許多功夫。
告身則是證明自己的身份。
告身是應天府兵部所發,上面自己的身份還是佐擊。
那人確認無誤後,指了指報道的地方。
王信往裡進,衙門很大,許多的房子,找到一間四合院,廊下已經等了十幾個人,王信估摸著是這裡,進去一問,的確是在此地等候。
等候的人大多是四五品的武官,只有一個兩個三品官,大家都喝著茶,沒有人閒聊,不過都悄然看了眼王信,把王信的模樣記在眼裡。
衙門的差役送來茶水,雖然規矩嚴,倒也是客氣,沒有想象中的場景。
王信忍不住笑了笑。
畢竟是官。
都特麼是官了,誰還會不開眼。
自己只看到賈府的風氣,卻沒想過畢竟只是賈府,百年的世家,衰敗下來,什麼場景都不稀奇,各種亂倫出軌啥的,放在民間想都不敢想。
此時,有個官員來問,周圍坐著的人紛紛起身。
那官員身上的官衣才是七品,而剛才三品的武官都客氣的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