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兩年了。周軍的腳步不但沒有離開關外,反而在關外越來越穩。
隨著關外周人的人口增加。
各部只看見了絕望,想不出還有任何方法翻盤。
鎮虜城在兔毛川一帶。
雲川城在單于地區。
即將修建的歸化城位於大板升。
兔毛村一帶的大周牧民已經有了近兩千戶,萬餘人出頭,每戶大多七八十隻羊,一二十頭牛,三五匹馬。
老話羊率二歲三羔,然雪深草死則斃者半。
母羊每兩年生三胎,雪災時則死亡過半。
換算下來。
每年能新增二十幾只,好的年景能到三十隻。
這些就是可以用來貿易的數量。
不拿出來貿易都不行,否則隨著羊群的增加,所分的牧場是不夠的,很快就會出問題,沒有哪家牧民會這麼做。
牛則一胎一犢,罕見雙犢。
老話言牛二年一產,產必擇水草盛處護之,然夭折者常三之一。
也就是每兩年一胎,幼犢死亡率三分之一。
平均每年有兩頭。
也就是說。
凍死的羊會成為牧民們的口糧,冬季裡製成肉乾,日常飲用牛奶羊奶乳製品,以及從關內貿易獲得的茶葉,麥子等糧食。
每年的兩頭牛價值最高。
因為羊的價格很低,一隻羊在關內的售價才五錢銀子,草原上的收購價更低,牧民靠賣羊獲得的銀子也不過三五兩。
每年一二頭牛,或者一二匹馬。
這兩種大型牲口的貿易,才是牧民的主要收入來源。
羊群更多的價值在於維持牧民們的生活。
牛馬價值才是提高牧民們的生活水平。
一頭牛在關內能賣到八兩銀子,馬匹的價格更不用提,十兩往上走。
商行四處開花。
王信則盯著細節處。
關鍵是土地。
“九千民兵,不算全部,就算六千名好了,至少要留兩成的土地,這是紅線,商行一定不能忽略,否則要出問題的。”
王信提醒道。
現在還是作戰時期,沒有解決歐彥虎之前,不到馬放南山,刀槍入庫的時候。
九千民兵和三千營兵。
一萬二千軍人。
立功加符合條件的,又願意留在草原的,絕對會有一半,更可能超過一半。
按照一半算好了。
那也是六千人。
整個河套地區的人口容納不能超過二十萬,否則就會人均資源下降。
二十萬人口,六七口之家,相當於三萬戶。
兩成的人口,剛好是六千人。
也就是說。
自己定的標準,商行留下的目的,剛好夠分給六千軍士。
薛蝌和鄭浩點了點頭。
在冊子上記下了將軍的話。
王信無人可用。
清楚自己的身份。
所有的事情交給商人,他只負責監督。
薛蝌和鄭浩一個人恨不得掰成八瓣。
雖然兩人都很年輕,可在關外常年的行動,兩個白臉讀書人都變成了黑黝黝的後生。
“我認為光提醒還不夠,軍隊應該派人監督,保證紅線不可動搖。”
王信吩咐道。
“會不會引起不滿?”
薛蝌擔憂道。
聚眾昌雖然規模越來越大,生意越來越多,不代表就沒人不滿意。
反而不滿意的人不少。
因為至今為止,聚眾昌一分錢收益沒有,還在源源不斷的投錢。
商行缺少牛羊馬匹。
原先貸給牧民們的牛羊馬匹,今年第二年好不容易獲得了預期中的收益,可這些收益並不能換成金錢,反而繼續貸給新的牧民們。
加上數輪的融資,許多人的股份雖然更加值錢,可份額也大大降低。
總之。
前景是喜人的。
實際收益卻是為零。
許多商人經常抱怨,各種的威脅。
王信不以為然。
商人嘴裡當然沒有實話。
各個都說自己在虧錢,實際上各個都寶馬開著,美女騎著。
“不滿的人可以退股,誰願意退股,我第一個出錢收回他的股票,絕不讓他虧本。”王信不以為然的說道。
見將軍底氣十足。
薛蝌懷疑自己上當了。
薛蝌雖然才能不錯,可終歸有些書生意氣,容易被人忽悠,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
商業的價值分很多種。
預期也是價值。
只要有預期,商人就願意投錢。
自己肯定不會信那幫商人的鬼話。
無論是商人還是官員,又或者百姓,他們都是人,是人就是共通的,都會貪婪和想要更多。
說完了耕地。
然後就是城堡。
鎮虜城,雲川城。
又要動工的歸化城。
“這些並不夠。”
“還要修建赤兒山城、翁觀山城、豐州城、黑山城、東勝城、玉林城。”
王信指著輿圖大手一揮。
“商業最重要的是效率,早點把各地開發出來,早點能掙錢,誰會和掙錢過不去,商行的資金不夠,那就繼續融資。”
王信大開大合。
這回是鄭昂動容了起來。
“將軍,太快了吧。”
第三輪融資才過了幾個月,又要第四輪融資了。
將軍的速度,哪怕是商人們也會心裡打鼓。
“你先去聯絡李德興,李德興會理解的。”王信毫不猶豫的說道。
雖然之前自己經常向商人們灌輸新的商業理念,但並不是每個商人都能跟上自己的思維。
周道豐的勢力雖然最大,可他並能全部理解,只能說合格。
反而是實力小些的李德興,他倒是能理解,並且舉一反三,融會貫通。
至於這些商人做大後,會不會威脅到自己。
王信並不擔心。
應該擔心的是皇帝。
自己瞎操什麼心。
皇帝和商人群體,誰掌權不是掌權。
憑啥就只能皇帝掌權,商人不能掌權呢。
就上商人不能掌權,急的應該是皇帝,自己又不是皇帝,幹嘛皇帝不急太監急。
自己的需求才是關鍵。
皇帝給自己一百萬兩銀子的軍費,讓自己順利平胡,自己就支援皇帝。
商人給自己一百萬兩銀子的軍費,讓自己順利平胡,自己就支援商人。
公平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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