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梟賊

第5章 大唐四帥

朱溫聽得此言,暗暗咋舌。他已經自王仙芝口中得知,黃巢已經有了一男一女兩位弟子。

未曾想到,自己那位不知道是師姐還是師妹的同門,竟敢揪掉黃巢的鬍子!

黃巢見朱溫神色怔愣,反而大笑起來:“不過她當年才十一歲,小女孩淘氣,倒也沒什麼妨礙。到你這個年紀,假若還那樣頑劣,為師要狠狠打你板子了!”

話是這樣說,眼中卻全是不加遮掩的溺愛之色。

黃巢是個放達率性的人物,雖有城府,卻又相當坦蕩。

“那小子就閒庭信步地跟在老師後邊,與老師一同,將所謂威震天下的‘大唐四帥’,一個個打翻在地好了。”

“哈哈哈哈哈!”黃巢暢快地重重拍著朱溫的肩頭:“如此氣概,才是本座的徒弟該有的樣子!”

“接下來的大戰,就看你小子的進一步表現了。”

朱溫滿面自信洋溢:“自然不教老師失望!”

一座城池高聳在荒原之上,在殘陽的照射下,卻散發著蒼冷的氣息,宛如荒古留存下來的巨獸。

城池很是殘破,且通體沒有一塊磚石,居然是純以乾土夯築而成,卻經歷歲月時光沖刷而屹立不倒。

這座沒有包磚的城池自然不是宋州城,而是東周戰國時代遺留下來的古宋國都城“偃王城”。

此時,黃巢部義軍正向著偃王城魚貫而入,砍伐林木修築工事,補全廢牆的缺口。由於有城牆遺蹟可以依託,能極大地減少紮營的工作量,又獲得驚人的軍營防禦力。

得知宋威部已經抵達正前方之後,黃巢令部隊加速前行,向宋威軍的背後迂迴,做出要和王仙芝前後夾擊宋威的假象。宋威大驚,命步兵組成戰鬥陣型,向宋州城牆方向靠近,準備背城應戰,沒想到黃巢虛晃一槍,隨即軍隊向東疾馳,在宋威的輕騎沒來得及追襲之前,就搶佔了偃王城這一處戰略要地。如此一來,即將由東面而來的齊克讓,行軍路線側翼也將被黃巢軍所威脅。

訊息傳到宋威營中時,銀盔銀甲,鬚髮斑白的老將,諸道行營招討草賊使宋威並不惱怒,反而撫須而笑。

“人說落第書生黃巢奸詐,果然比王仙芝多個心眼,竟擺了本帥一道。”

他身旁是一位約莫五十餘歲,方面大口,雙目如炬,腰縛長刀的中年男子,身披紅色鎧甲,頭戴赤紅巾幘,宛如一團烈火。

此人是宋威之弟宋玦,綽號“天刀”,武藝還在宋威之上,號稱有萬夫不當之勇。宋威破南詔,敗草軍,多得此弟之力。

“黃巢雖奸,有何可懼?在絕對力量面前,任何小智都只能如同日月照霜雪,被無情地消滅。”宋玦決然道:“愚弟不才,願斬下黃巢首級來獻。”

“不忙。”宋威搖手道:“雪帥馬上就要趕到,我們不能獨佔戰功,還是得賣他一個面子。來人啊,傳本帥軍令,就地紮營,埋鍋造飯,待齊帥抵達之後,一同破敵!”

傳令兵得令,出營而去。

而偃王城中,朱溫對黃巢道:“老師,宋老賊見我兩軍組成犄角之勢,果然不敢輕易進攻。”

黃巢長笑道:“宋威當年攻南詔有功,反被左神武將軍顏慶復陷害,奪其軍,從此變得謹慎起來,卻是未免謹慎得過了頭。”

“我軍實力不及王兄所部,昔日斬殺天平軍薛崇,不過用計誅之。哪怕吾我搶佔了偃王城,但趁我軍立足未穩,又伐柴取土補全廢城之時,以精銳騎兵長驅直入,步兵跟進,未必不可取得大勝。如今我軍紮營已畢,宋威也只能等齊克讓來,再圖決戰了,一切皆如本座所料。”

朱溫則道:“宋威雖稱名將,謀略確實遠不及老師。如今要擔心的,只有那雪帥齊克讓了。”

黃巢撫須點頭道:“絕海近來用飛鴿傳信給為師,告知齊克讓所部雖有數萬,但真正作戰之兵,不過五千人,餘下的都是輔兵伕役。

“然而即使只有五千精兵,又怎能小視?”

如今兩軍已經分營列陣,黃巢在自家軍帳說話,完全是出於理性的考量。大唐四帥,成名多年,威震天下,決計不是徒抱虛名!

議事已罷,已是晚間,朱溫回到自己作為營將的單間帳房當中,倒頭就睡。

越是面對緊張的局面,他睡得越是香甜。

初夏五月,宋州東北的孟渚澤中,水汽蒸騰氤氳,蘆蕩密佈。

一位紫袍飛颺,手撐一把素色竹紙傘的男子,此人正是大唐雪帥齊克讓。他正默默注視著士卒們結蘆為筏,將人馬輜重從浩大的湖面上運送而過。這群戰士受過極其嚴格的訓練,作業起來行雲流水,造成的蘆筏既輕便,又寬大能載重。

“大帥,先頭部隊已經渡過孟渚澤,佈設強弩為陣,敵軍騎兵無計可施了。”

一位體魄修長,劍眉星目,容顏俊朗,渾身都釋放著軍人特有的殺伐之氣的青年將官拱手長揖,向齊克讓肅拜道,說話字字如鐵,好似鑿子打在釘板上一般。

此人乃是齊克讓麾下悍將,“南斗六星”當中的燕凌空。

“凌空,你做得很好。”齊克讓聲線平靜如水,聽不出半點波瀾。

“我軍聲東擊西,搶渡孟渚澤,皆不出大帥所料。黃巢雖然奸詐,也只能騙過宋威之流,最終為被大帥所騙。”燕凌空給主帥戴高帽道。

齊克讓知道黃巢搶佔偃王城,預備攔截自兗州東來的雪帥軍之後,便南下徐州,順帶向徐州的感化軍節度使敲詐了一大筆糧草器械,士卒吃得鼓腹唱歌,才慢悠悠地拔營西進,做出要從陸路抵達宋州的架勢。

然而齊克讓只是虛晃一槍,便突然自孟渚澤搶渡。

初夏時節,孟渚澤水面寬廣,蘆筏又輕便,黃巢雖然及時得到訊息,但根本無從判斷齊克讓會在哪個位置靠岸,更沒有水軍用於攔截齊克讓的兵馬,於是齊克讓得以從容搶灘登陸,在湖對岸建立陣地。

“無非是兵法中的常法罷了。”齊克讓淡淡道:“我的佈置黃巢豈能看不明白,但他並沒有充足的兵力封鎖整個孟渚澤南岸,因此我的奇謀就成了陽謀,他無法可破。”

正在此時,突然有一隻信鴿飄搖而落,急速過湖而來。

齊克讓一招手,取下信鴿腳上綁著的黃紙字條。

“前方灘頭陣地被草賊勁騎衝擊,將士傷亡慘重,請雪帥速速增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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