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兄妹一場,四妹能打又長得好看,對於咱們家本來奇貨可居。要不是阿孃你的意思,咱兄弟倆也犯不著去給她臉色……”這是個二十四五的青年人,膚色比田珺白不少,氣質柔弱,長相卻比妹妹差得老遠。
“誰讓博州刺史的公子看上了她,她卻使性子不肯嫁!”女人跺著腳道:“不然咱家早就富貴了。現在倒好,她自己攀了高枝回來,卻沒有咱們什麼事!”
“刺史公子?”朱溫遠遠聽見問道:“不錯呀。”
朱溫年少時的摯友張醒香,也只是刺史家的千金。何況,河朔三鎮的刺史,大多是和節度使一樣能世襲的。
“嚴公子住在魏州,代替他阿爺給節度使做人質。”田珺沒好氣地道:“還有,那廝想讓姑奶奶做妾。”
“實在沒辦法,我就提了個條件,除非他能打得過我才行,才把這件事緩過去。”
朱溫點點頭,這也是意料之中。
若是一般的女子,為了復興家族,忍著淚咬著牙也嫁了。
但田珺絕不是那種甘心屈就的女孩兒。
“姓嚴,是安祿山首席謀士嚴莊的後人?”朱溫又問道。
“是。”田珺點了點線條分明的下頜。
“嚴莊和你祖上田承嗣可是生死之交,真正一個戰壕的同袍。”朱溫揶揄道:“這事其實蠻門當戶對的。”
“你到底是來幫我解決事兒的,還是惹我越不開心討揍的?”田珺終於控制不住,怒吼道。
這聲獅子吼卻把整條街巷的人都驚到了。
“咦,那不是近來魏州赫赫有名的朱公子麼?”
“這樣風神秀徹的容止,加上一擲千金的做派,說是幽州朱家的後人,那還能有假?”
“那個女孩子是不是田家的田珺?”
“幾年沒見,她身段模樣可比以前還美得多了。”
“朱公子竟然二話不說,乖乖地給她訓?”
一時間街頭議論紛紛。
朱溫也是來了魏州,才被人叫公子過。若是尋常富人,也只能稱作郎君,必須是公卿之子、將帥之家,其子弟才能呼作公子。
以國初的平陽昭公主為例。太原起兵時高祖皇帝李淵還是唐國公,平陽昭公主女扮男裝,招兵買馬,便以李公子自稱。
田珺的大娘和二哥頃刻聽到了這些議論,一時間臉都白了。
“珺兒……許久不見,這些年過得可好?大娘想……想煞你了。”田夫人聲音顫抖著,轉過身來,試圖表現出一副熱切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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