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張起靈突然按住太陽穴，悶哼一聲跪倒在地，吳邪驚恐地發現其左眼正在變成與巨龍相同的豎瞳。
“小哥！”
吳邪擔心地喊道。
生命執政搖搖頭：“還真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生命之執政瞬間出現在張起靈身前，纖細的手指輕輕點在他的眉心。一道翡翠色的光芒從她指尖綻放，順著張起靈的經絡遊走全身。
她輕聲說道：“它在試圖將張起靈化為新的宿主。”
吳邪看到張起靈裸露的面板下，麒麟紋身浮現，並有青綠色的紋路在蠕動，如同活物般想要鑽入更深處的血肉。
胖子像是想到了什麼，焦急道：“這他孃的是要奪舍啊！”
張起靈的身體劇烈顫抖著，左手不受控制地抓向自己的咽喉。
生命之執政眉頭微蹙，突然並指如刀，在虛空中劃出一道翠綠的軌跡。那道軌跡化作實質的鎖鏈，直接刺入張起靈的胸口。
“小哥！”吳邪想要衝上前，被王也死死拉住：“別過去！你現在過去就是添亂。”
張起靈的瞳孔驟然收縮，意識陷入一片混沌。
他感覺自己站在一片青銅廢墟中，四周是無數面映照著不同時空的青銅鏡，每面鏡子裡都有一個“張起靈”，有的在青銅門前跪拜，有的在古墓中廝殺，還有的……已經完全變成了怪物。
“你本就是我的一部分。”
熟悉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正是天道化身的語調，“張家的血脈源自於我，你們世代守護的終極，不過是我投影的化身。”
張起靈沉地注視著那些鏡子，突然抬手打碎了最近的一面。鏡中的“自己”發出慘叫，化作青煙消散。
天道的聲音帶著嘲諷，“你能打碎所有鏡子嗎？它們每一面都代表一個你們張家的前輩的靈魂，打碎了，他們也就真的不復存在了。”
剛剛抬起拳頭的張起靈陷入了遲疑。
就在這遲疑的剎那，青銅鏡中的那些身影紛紛往前邁出一步，化作青銅人像，伸出無數青銅手臂，想要將張起靈拉著，一起和他們墜入深淵。
外界，吳邪看到張起靈的身體開始浮現青銅色澤，驚恐地發現他的指尖正在變成龍爪般的形態。
生命之執政的鎖鏈發出耀眼的光芒，但似乎正在被某種力量緩慢侵蝕。
生命執政眉頭微蹙，搖搖頭道：“不行，此人的血脈太特殊了，就像是被刻意打造的天道意識降臨的胎體！”
就在這危機時刻，王也忽然道：“我這裡有一個辦法，或許可以試一試。”
只見王也讓吳邪雙膝盤坐，隨後在其眉心一點，一道虛幻的身影從吳邪的天靈蓋升起，旋即化作流光，順著生命執政的鎖鏈直接衝入張起靈體內。
精神識海，青銅廢墟中，張起靈已經被無數鏡中伸出的青銅手臂纏住。就在他即將被拉入鏡中時，一道宛若救世主般的身影從天而降。
“小哥！堅持住！”
吳邪精神此時此刻好像擁有各種奇異本事，隨手就招來熾烈的火焰，將那些手臂盡數燒斷。
他落在張起靈身邊，咧嘴一笑：“沒想到吧？小哥，這次換我來救你了！”
張起靈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但很快恢復冷靜：“這裡很危險。”
“廢話！”
吳邪擋開又一輪襲擊：“聽著，外面那位大神說了，這貨現在是強弩之末，就指望佔據你的身體東山再起。咱們得在精神世界徹底滅了它！”
天道的聲音突然變得尖銳：“區區螻蟻，也敢妄談滅天？”
整個青銅空間開始扭曲，無數鏡子融合成一扇巨大的青銅門，門縫中滲出粘稠的黑霧。
張起靈凝視著那扇門，突然說道：“我見過這扇門。每一次走進去，都會失去一些東西。”
“那就這次別進去，”
吳邪手中出現兩柄盤龍大錘，將其中一柄遞給張起靈：“咱們把它砸了！”
外界，王胖子看到張起靈身上的青銅化突然停止，反而開始出現金色的紋路。
生命之執政微微頷首：“有趣的友情，他們正在從內部瓦解天道的殘留意識，那就讓我幫你們一把。”
她指尖出現一道純淨的綠色光柱，直接灌注進張起靈體內，這光柱中蘊含著最本源的生命之力，所過之處，青銅色澤如潮水般退去。
在精神世界，張起靈和張楚嵐正被青銅門中伸出的巨手逼入絕境。
突然，無數翡翠般的藤蔓破空而來，將巨手纏繞絞碎，門內傳出淒厲的嚎叫，整個空間開始崩塌。
“走！”
吳邪抓住張靈玉的肩膀，兩人順著突然出現的綠色通道急速上升。
當他們重新睜開眼睛時，看到的是王胖子驚喜的臉：“醒了！他們醒了！”
張起靈眼中的異象終於消退，虛脫般靠在吳邪肩上。
胖子剛要鬆口氣，整座雪山突然傳來玻璃碎裂般的聲響，天空、大地、乃至空氣都開始出現蛛網般的裂痕。
“世界架構要崩塌了！”
生命執政皺眉道：“這是天地本源被過度強行抽離的後遺症！”
隨後，只見生命執政將柳枝插入裂縫交織的地面：“我會用原初的規則重塑框架，但只能維持數日。”
“如果這個世界想要繼續存在下去，那就只有一個辦法。”
吳邪急切問道：“什麼辦法？”
“併入一個更加強大的世界，就比如說，我所在的鈞天界。”
吳邪不由得瞳孔緊縮，他看向王也，忽然想起來王也曾經說過的話，主方與客方，形勢改易。
現在，他們好像要淪為客方了。
還是說，這從一開始就是註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