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便拉著龍馬薰急匆匆出門去。龍馬薰倒是不慌不忙跟路明非點了點頭才離開。
“嘖,成年人的世界……”路明非咧嘴,雖然上輩子享受單身時光成天和機械為伴的科技宅老唐活的很滋潤,但現在換了一種活法其實也很滋潤。
只要別有什麼不識趣的東西冒出來破壞這種幸福與寧靜即可。
這般想著,遊戲定格為街霸。
就當是為了晚上的預演吧,和繪梨衣來一場酣暢淋漓的大戰。
很快,繪梨衣洗完澡出來,換上那身經典面板紅白巫女服,以鴨子坐的姿勢坐在路明非身邊。
拿著手柄選人的時候,繪梨衣沒頭沒腦說了一句:“哥哥暫時沒法過來了。”
路明非聞言一愣,兩秒後才反應過來,好奇道:“發生什麼事了?”
“他說有獵人來了。”繪梨衣如實回答,她認得中文,猜測源稚生口中那些獵人應該就是從那個網站接取的任務到日本搞破壞。
“發災難財啊。”路明非不屑咋舌,但獵人組織本就是這麼一個藏汙納垢只為求財的地方,何況日本那邊只是天災,而非滅頂之災。
真要打起來,蛇岐八家那邊佔據主場優勢和人數優勢,還有頂尖戰力優勢,幾乎沒有輸的可能。
“不用擔心,他們掀不起什麼風浪的。”他輕聲安慰,現在昂熱還待在日本那邊想要重新收服蛇岐八家,三個皇加一個無賴在那,除非是龍王級的戰力出面,否則他想不到被艹翻的可能。
……
另一邊,楚子航駕駛著那輛黑色邁巴赫,緩緩駛入一處老舊小區。
斑駁的鐵門半敞著,門禁形同虛設,行人隨意進出,但車輛仍需登記。
保安亭裡的大爺眯著眼打量這輛豪車,顯然看不出它價值幾何——或許在他眼裡,這不過是一輛“挺大氣的黑車”。
車窗降下,夏彌探出頭,笑盈盈地喊了聲:“叔,是我,開下門唄。”
大爺愣了一下,隱約覺得這姑娘眼熟,卻又想不起在哪見過。
但見她眉眼彎彎,笑容乖巧,便也懶得深究。
說到底這破小區裡能有什麼值得人家惦記的?他擺擺手,升降杆緩緩抬起。
邁巴赫無聲滑入小區,六米長的車身像一頭優雅而危險的黑色猛獸,與周圍斑駁的牆面、老舊的設施、生鏽的健身器材格格不入。
午後的陽光懶洋洋地灑在水泥地上,幾個散步的大爺大媽慢悠悠地踱步,偶爾投來好奇的一瞥,又很快失去興趣,繼續他們的飯後消食。
楚子航雙手搭在方向盤上,目光冷靜地掃視著前方,車速壓得很低,防備著可能從樓道口或綠化帶後突然竄出的小孩哥,但眼角餘光其實還注意著夏彌。
回來的路上,他本以為她會像往常一樣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可她卻反常地沉默著。
偶爾側目,能瞥見她微微蹙起的眉頭,和那雙映著窗外光影、若有所思的眼睛。
直到遠離了cbd的喧囂,她才像是重新活了過來,語氣輕快地聊起離開仕蘭中學後的生活。
儘管那生活聽起來依舊單調,無非是學校、食堂、家,三點一線,和在仕蘭中學沒什麼兩樣。
而最後,她還邀請楚子航到她家裡坐坐,說她家還蠻大的。
楚子航心裡有太多的疑惑等待解答,自然不會拒絕。
“這裡還是和以前一模一樣。”少女輕聲指引著方向,聲音飄忽,像是在陳述一個遙遠的事實,又像在嘆息時光在這個小區凝固。
楚子航駕車駛入一條通往小區深處的路,車輪碾過鋪滿枯葉的小路,碎裂的枝葉在輪胎下發出細碎的呻吟。
老小區的角落總是瀰漫著某種潮溼的腐朽氣息,像是被歲月遺忘的角落。
瘋長的野草從道路兩側探出,在邁巴赫經過時張牙舞爪地拍打著車身,卻連一道淺痕都無法在這頭鋼鐵猛獸身上留下。
就在楚子航暗自詫異這個老舊小區竟有如此縱深時,一棟破敗的別墅突兀地闖入視野。
那是一間荒廢許久的別墅,像是被時光遺忘的老者,沉默地佇立在成片的老樹之間。
其中一棵梧桐格外眼熟,枝幹扭曲著伸向天空,葉片卻隨風脫落飄向地面。
屋子是需要生氣的,沒了生氣的房子會腐朽的很快,而很顯然這間別墅的主人辭別已久。
邁巴赫停在生鏽的鐵門前,夏彌推門下車,看著鏽到完全看不到鑰匙孔的鐵鎖微微發愁。
楚子航走到她旁邊,看著完全沒有開合痕跡已經纏滿了藤蔓的鐵門,以及裡邊雜草叢生的院子,問道:
“忘記帶鑰匙了?”
話一出口,某種莫名的熟悉感突然擊中了他。
似乎很久以前,也有過這樣相似的對話。
而回答他的人會叉著腰說:
“跟我來。”
記憶中的聲音與現實重迭,他側頭看去,只見夏彌已經大步朝著另一側的院牆走去。
那裡有一個缺口,她稍稍後退幾步,突然加速,輕盈地躍上幾乎與她等高的牆頭,連借力都不需要。
牆上的青苔在陽光下泛著溼漉漉的光,她從爬滿爬山虎的缺口處跳下,踮著腳尖朝他招手:
“師兄,小心點,這裡有苔蘚很滑的。”
楚子航微微頷首,單手撐住院牆的缺口利落地翻越而過,落地的時候他聽見少女微不可察地嘟囔:“還是這麼喜歡耍酷。”
“什麼?”他假裝沒聽見。
“沒,我說好大的工程量,不知道要收拾到什麼時候。”夏彌揹著手轉身掃視著自己曾經的“家”,精緻俏臉露出幾分淡淡的哀愁:“我還想在這過暑假呢。”
楚子航聞言掃視一圈院內的雜草落葉枯枝,抬起手,掌心突然躍起一簇熾熱的火焰:“要我幫忙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