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羅笑著替檢票員解圍道：“就這樣吧。”
“好的。”
檢票員果斷開啟閘門。
幾分鐘後。
莫羅和柯特行走於景區修建的鵝卵石小道上。
柯特耷拉著眼皮，面無表情道：“為什麼我非得戴這種東西。”
他的小西瓜頭上，夾著一個粉色青蛙髮箍，遠遠看去，髮箍上那兩顆圓溜溜的青蛙眼睛，更像是一對熊耳朵。
“這景區不錯啊，看我們趕時間不去改票退錢，就直接送了你一個周邊產品，算是彌補了我們一部分損失。”
莫羅看了眼柯特腦袋上的髮箍，只是感嘆著這個景區的人性化。
隨後也不管柯特作何反應，直接拿出在景區入口處領取的地圖，自顧自道：“我看看，能最快去‘禁止區’的路線是……哦，b2。”
依照地圖的指引，莫羅循著路旁的方向指示牌，走向b2路線的方向。
柯特看到莫羅在故意轉移話題，就是一下抬手，扶住腦袋上的髮箍，想要摘下來扔向莫羅的後腦勺。
可手也只是將髮箍拔起來些許，就又突然止住。
沉默之餘，柯特想到這髮箍雖然是被莫羅強行戴到腦袋上的，可剛才的自己，並沒有拒絕。
這戴上去有點緊的幼稚髮箍，跟家族沒有任何關係，也肯定不被媽媽喜歡。
但這至少是自己主動去接受的東西……
柯特緩緩放下手，沉默著跟上莫羅的腳步。
九月臨近秋季，可山林中綠意蔥蘢。
夾帶著一絲熱意的山風吹起地上的殘葉，翻卷著從鋪墊著鵝卵石的小路上而過。
柯特邁步蹚過那吹捲過來的沾染塵土的片片樹葉，木屐上的白色腳襪一下子沾染汙跡。
但柯特並未在意。
莫羅在前，柯特在後。
兩人一前一後走向這片自然保護區的深處。
當他們兩人來到b2路線的盡頭岔道口，橫在他們面前的，是一面高達七八米的鐵網。
這是用來阻攔遊客的設施，當然擋不住兩人。
沒多費勁就越過鐵網，呈現於眼前的，是無法一眼望到頭的山林，也能聆聽到更多來自生物的聲響。
不用莫羅提醒，柯特主動走到前頭，負責帶路。
兩人就這樣一路穿行於山林，走了很久。
直至他們在山林中看到一個人類。
那是一個穿著護林員制服，隨身佩戴獵槍的男人，在看到莫羅和柯特時，當即滿臉怒氣的走過去。
“喂，我是達丁自然保護區的護林員，你們難道不知道這裡是……”
“嗤。”
莫羅一發小小念彈過去，洞穿男人的額頭。
男人臉龐一僵，帶著茫然倒地。
似乎到死也不明白莫羅為什麼出手殺他。
同樣不明白的還有柯特。
雖然接觸的時間不算長，可他覺得以莫羅的性格，應該不會突然出手殺掉一個無關緊要的護林員。
“殺意。”
迎著柯特望過來的摻雜著詢問意味的目光，莫羅很平淡的給出動手的原因。
柯特聞言蹙了蹙眉頭。
作為揍敵客家族出身的殺手，柯特自小就經過專門的特訓，不單單要在隱匿氣息等手段下足苦工，還要以身犯險的磨練出能夠感知到殺意的能力和經驗。
但剛才那種情況，根本沒有感知到來自護林員的任何敵意，更別說是殺意了。
“可我……”
“噓。”
莫羅以食指抵住唇角，示意柯特噤聲。
柯特話到一半戛然而止，沒有在說話，只是始終蹙著眉頭。
莫羅走到屍體旁，搜出一個隨身攜帶型的監聽器，以及用於交流的入耳式耳麥。
咔嚓。
手指一下發力，就捏碎這些裝置。
柯特看著被莫羅隨手丟掉的監聽器殘骸，隱約明白了什麼。
但他現在更在意的，仍是莫羅所說的殺意問題。
“我剛才並沒有感覺到他的殺意。”
柯特用手中扇子指向倒地不動的護林員屍體。
莫羅沒能看出柯特心底的那種執著和倔強，習慣性隨口瞎掰道：“因為你菜唄，多練練就行了。”
“！？”
柯特的光滑額頭上驟然起皺。
不和混蛋一般見識，不和混蛋一般見識……
柯特習慣性深呼吸，強忍著用紙扇敲莫羅腦袋的衝動。
“我知道你這個人，時不時就喜歡滿口胡話。”
壓下手中紙扇，柯特直勾勾盯著莫羅的臉龐，鄭重問道：“但我希望你能認真回答我這個問題，你說的這個人的殺意，是真還是假？”
“……”
迎著柯特那不符合年齡的肅然眼神，莫羅一陣意外，繼而收起那種無所謂的心態，認真道：“我沒在開玩笑，這人的確對我們動了殺機，儘管只有那麼短短一瞬。”
他利用「x」的負面作用，主動擁抱了千百次死亡體驗，所以對殺意極為敏銳，才能捕捉到那轉瞬而逝的寡淡殺意。
但柯特做不到。
或者說以柯特現在的水平，還沒有這種敏銳度。
柯特得到回答，不由低頭垂眸，掩去一抹失落。
莫羅將柯特的反應看在眼裡，嘆道：“你又來了。”
“什麼？”
柯特抬頭。
莫羅沒有回答，而是一臉平靜的反問道：“你今年才幾歲？”
“七歲。”
柯特又是輕蹙眉頭，不明白莫羅為何這般問。
莫羅看著柯特，道：“那你在急什麼？像你這樣的年齡，能有這種水平，已經足以證明你在其中付出的努力，又何必為一些無可避免的差距而失落，你已經很厲害了，柯特。”
“……”
柯特眼眸微微睜大，低下頭沉默。
幾秒後。
他問道：“你不也一樣，連停一會車的功夫，都要抓緊時間修煉。”
“不一樣的。”
莫羅微微搖頭，你是在追趕某物，而我是在和死亡賽跑。
柯特道：“哪裡不一樣了？”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少摻和。”
莫羅擺了擺手，乾脆利落轉移話題：“快帶路，我們大概沒辦法摸進去了。”
“……”
柯特咬牙切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