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瀆神者！”
伴隨一聲怒吼，人群中有暴怒的信徒，舉起燧發槍，向著高文扣動扳機。
砰！開火聲響起，子彈尚未出膛槍管便被一顆速度更快的子彈撕裂，從中間炸開，如同開花一般。
範奧卡站在高文一側，雙手持槍，耷拉著眉眼，拉動槍栓。
咔噠——！聲音清脆，又一枚子彈上膛。
眾人眼中的憤怒與瘋狂，卻在此刻徹底爆發，無數人抄起手邊的工具，向著高文一行殺來！“都到這種程度了，還是沒人認清彼此之間的力量差距嗎？！”
範奧卡眉頭緊皺。
他自然看得出來，這些都不過是沒有經歷過任何修行的平民。
哪怕是高文麾下的普通船員，都能以一己之力，將在場的平民全部掀翻。
可範奧卡卻並未從這些人身上看到一絲一毫的恐懼，唯有憤怒與瘋狂，似是所有的信仰都被玷汙之後，爆發出來的歇斯底里的瘋狂！“殺了他們！”
“否則我們都會受到神的詛咒，被打入地獄！”
……
咒罵聲此起彼伏。
即使是那些原本有些理智的人，也在這一瞬間，被周圍的聲音裹挾，雙眼一紅，當即抄起手中的武器！高文眉頭緊皺。
眼前的事情有些超出他的預料範圍。
這些人的精神狀態明顯不對，讓他想起了看過的某部電影。
主角持槍走入做禱告的禮堂，那些痴迷的信徒即使同伴在身旁被殺死，卻依舊無動於衷，一直到最後一刻嘴裡都在唱誦。
那一幕當時看得高文頭皮發麻，卻不想今天在這裡親眼見證。
“群體催眠？！”
“不！”
“恐怕更麻煩！”
刷——！思索間，一柄箭矢從高文臉側疾馳而過，他的目光也在這一刻微微一沉。
下一瞬狂暴的霸王色以高文為中心向四周擴散，呼嘯的氣流將一眾平民掀翻，當即口吐白沫失去意識。
四周一時間安靜下來。
高文的目光在人群中逡巡，眉頭卻是越皺越緊。
衣衫襤褸，面黃肌瘦，大多數人手上還有著長期幹農活留下的老繭，顯然這些人大都是周邊的平民。
高文看了看小鎮中央勉強能夠被冠以高大恢弘的教堂，隨即便轉頭看向一旁的摩根。
“如您所見，這就是這個國家的現實。”
摩根不忍看見這一幕，側過頭去：
“亞瑟死後，不列顛尼亞斯就落入了威爾士，或者說是天覺教會的手中。”
“我不知道他們用了什麼手段，但幾乎所有人都成了威爾士的信徒，甚至……”
摩根的聲音有些哽咽，眾人只能勉強聽出她要表達的意思：“甚至在最近幾年，變得越發瘋狂，他們已經沒有了正常人的思維。”
“或許和貞德的能力，脫不了干係。”
高文搖了搖頭：
“恐怕更糟，他們應該是自願的。”
“自願？”
眾人看向高文，一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高文話裡的意思。
“喂喂喂……”
山治放下手中的香菸，難以置通道：“剛才你們也看到了吧？！”
“那人親手，斬下自己的手臂，一臉享受與虔誠。”
山治的視角落在人群中央，一面色慘白，明顯失血過多的青年身上，一時間只感覺到一種發自內心的寒意。
“還有他。”
他伸手指向，已脫下身上衣服的老人：
“獻上所有的一切，甚至連衣服都沒有留下。”
“即使船長你說的，我……”
受到這一幕衝擊的，不僅是山治，還有周圍沉默的高文海賊團成員。
越看。
便越是能夠感知到一種寒意。
這些人身上有著一種他們從未見過，也從未感受過的瘋狂，衝擊著眾人的三觀。
眾人在此駐足良久。
範奧卡為牧師打扮的天覺教會成員一人補上一槍之後，方才整理好心緒重新上船，準備踏上前路。
只是方才那一幕，同樣讓他們心中發堵。
高文在甲板上站了許久，方才重新回到船艙之中。
這些人大多都是快要活不下去的平民，卻依舊有人要敲骨吸髓，榨乾最後一絲價值。
不該是這樣的。
無論多麼殘暴的秩序，始終都是由人組成的，底線就是要讓人活得下去。
這個世界的瘋狂，只讓高文感到怒火中燒。
他自認不是好人，但人不應該，至少不能到這種地步。
所幸。
此行高文的目標，本就是不列顛尼亞斯，本就是所謂的阿瓦隆，本就是要在這裡建立穩定的根據地。
臥榻之處，豈容他人安睡？！
克洛等人同樣並未言語，迴歸各自的崗位，面色之中都多了幾分凝重。
獅心騎士號一路挺進，逐漸進入不列顛尼亞斯深處，接近位於中央的大陸。
也是在此刻。
一艘巨大的艦船，自高空中飛過。
精緻華美，透著揮金如土的奢靡。
高文走出船艙，抬眸看著高空之中，那艘疾馳而去的艦船。
感受著船艙之中熟悉的氣息，嘴角漸漸勾起，透著一種冰冷的殺意。
“神之騎士團嗎？！”
“行動軌跡果然與我們之前猜測的一致！”
錚——！觀世正宗出鞘。
高文目光中，冷意漸濃。
此前遭遇神之騎士團的襲擊，他心中本就窩著一肚子火。
如今在自己的主場再遇，自然再難壓抑心中的火氣。
況且之前與神之騎士團的那一戰之後，按理說高文對天龍人出手，無論如何世界政府都不會袖手旁觀。
天龍人幾乎可以說是世界政府真正的首領。
但直到現在，世界政府方面，別說實際的行動，就連口頭上的警告都沒有。
安靜的可怕。
這基本證實夏姆洛克的行動，是自己私下展開的，有極大可能連五老星甚至更高層的伊姆都不知道。
至於他們為何會這樣做，高文並不意外。
永恆的生命，且不必成為被伊姆支配的奴隸，身為瑪麗喬亞的天龍人，且曾有過具備比肩羅傑白鬍子的戰力，又有誰能不動心？！更何況高文清楚的記得，神之騎士團現任司令加林，作為與白鬍子同一個時代的人物，生命同樣即將走到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