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傾城見他只是“嗯”,睜開眼,捏他下巴:“什麼態度?我媽出國,我也會跟著走,以後可沒人再罩你。”
沈郢風輕雲淡地說:“你在哪,我在哪,去哪兒,無所謂。”
這話,蘇傾城受用。
她心情好了不少:“我有所謂。我媽的案子還沒結,我要走了,其他人可不會太上心。”
她媽的事,蘇傾城從不指望任何人。
她媽是去找小三,才被砸傷。
這其中的秘密,因為她媽變成植物人無人知道。
跟她爸有關係嗎?跟小三有關係嗎?
可是他們都有不在場證據。
其實這事,除了警察,蘇傾城連沈郢都沒告訴。
很諷刺。
她覺得她爸噁心,卻總是替他保守秘密。
十歲那年她看到的事,也沒跟她媽說。
外人眼裡,她爸是個難得的好男人,可在她眼裡,她爸就是個混蛋。
這世上,能有幾個好男人。
她的指尖劃過沈郢清晰的下頜線:“郢郢,你是好男人嗎?”
問得沒頭沒尾。
沈郢沒答,只是收回手,將她羽絨服的拉鍊拉上:“季微安問你今晚要不要一起吃晚飯。”
哦。
他們在西藏。
季微安在這邊。
蘇傾城冷哼。
這也是壞男人。
剛答應她,她沒找到愛人前,他不會有愛人,卻揹著她,跟他喜歡的女人聯絡。
她沒好氣地問:“你們碰面了?”
沈郢回:“剛才她來找我,見過一面。”
蘇傾城將手從沈郢臉上挪開:“你們吃飯,叫我幹什麼,當電燈泡啊。”
沈郢將她羽絨服的拉鍊拉到底,她整張臉遮了一大半:“她還叫了傅司律和齊艾。”
蘇傾城更不想去:“就我孤家寡人唄。”
沈郢覷著她露出來的一雙眼:“不想去就不去。”
其實蘇傾城想去。
許久沒見季微安,也不知道她現在變醜了沒。
而且她也想會會季微安,因為不久前那通電話。
蘇傾城再次吸了口氧:“那去吧。”
她調侃:“上次你來西藏找季微安,她還給我打電話道謝,說她一直喜歡你,感謝我讓你去見她,你能回到她身邊,她死也值得。這頓飯是我應得的報酬。”
沈郢皺眉:“我就值一頓飯?”
蘇傾城心裡酸,用腳踢他,掐著一點小拇指:“你就值這麼一顆小米粒。”
沈郢也沒躲,餘光掃了掃褲腿上的灰塵印。
他的大手包過來。
蘇傾城掐著小拇指的手全部被裹住,被他壓過她頭頂。
沈郢另一隻手拉下她的拉鍊,露出她俏挺的鼻子和紅色的唇。
他目光從她的眼流轉而下,鎖定剛才淺嘗過的那抹紅。
“真只值一顆小米粒?”
嗓音低啞撩人。
蘇傾城嘴硬:“不然呢?”
她聲音也壓得低,魔怔似的仰頭,不知道要附和什麼。
沈郢見她的小動作,輕聲笑:“小米粒能滿足你?”
蘇傾城腦子裡在出黃水,小米粒變成玉米棒。
她將唇瓣抿緊,怕自己笑出聲。
她什麼德行,沒人比沈郢更有話語權。
沈郢見她憋笑,笑意漸濃:“小米粒就小米粒,若是蘇傾城的滄海,我可以是她的一粟。”
話卑微而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