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郢只是看了她一會,也沒說話,走了。
壓迫感許久才散,齊艾大口喘息起來。
蘇傾城從派出所出來,已是半夜。
齊艾什麼都招了,被留在派出所接受素質教育。
蘇傾城實在有些困,警車送他們回去的路上,她趴在沈郢的大腿上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沈郢正抱著她,他們沒回錄製現場,而是又回了民宿。
島上還沒來電,民宿只有老闆趴在前臺,手機充著充電寶,在看小影片。
他見著沈郢抱著蘇傾城進來,手忙腳亂地調聲音,可能也沒想到半夜還有人會來。
老闆過於緊張,聲音反而越調越大,裡面的男女嗯嗯啊啊,叫得好不刺激。
蘇傾城秒懂,將頭埋在沈郢的頸窩笑得肩膀都在抖動。
老闆尷尬地笑:“坐著這裡無聊,瞎看看。”
面對他的是沈郢,也好在是沈郢。
沈郢只關心自己願意關心的事,老闆在看小黃片,他也是泰然自若。
他毫無波瀾:“我們那間房租出去了嗎?”
老闆見沈郢沒取笑自己,也沒那麼侷促:“房間還在,現在到島上來玩的人少,今天沒有別的人。”
他拿了鑰匙,在前面帶路,邊走邊說:“今晚的事別告訴我老婆啊。”
沈郢只是看懷裡裝睡的蘇傾城。
蘇傾城抿著唇,生怕自己笑出聲。
“嗯。”沈郢竟然答應了。
蘇傾城更想笑。
若是平常,沈郢肯定懶得搭理。
他不搭理是因為他可能覺得這件事無聊,即使老闆娘主動問,他都不一定會提。
答應老闆,大概是沈郢對這一家人有好感,才願意說出那個“嗯”字。
他們進了屋,老闆還不放心:“真的別說出去,不然我會被我老婆打死。”
蘇傾城在沈郢用腳踢上門後,終於沒忍住:“噗嗤……”
她笑起來,笑得很歡,可能笑太濃,沈郢也被她感染了,發出低低的輕笑聲。
午夜安靜得要命,他們笑聲不算大,卻許久沒停下來。
和沈郢在一起永遠都是簡單的快樂,純粹的快樂。
有很多種,她喜歡和沈郢待在一起的理由,這也是其中一個。
沈郢抱她上床,拉過被子蓋在她身上,卻被她踢開。
她朝沈郢伸手:“這上面的氣味我不喜歡,你抱著我睡。”
沈郢在床上躺下,將她攬入懷中,她枕著他的胸膛。
男人的體溫大多比女人的高,蘇傾城覺得沈郢暖和,他也讓她的心安定。
突然她真的在考慮和沈郢在一起的事。
如果他們在一起,她爸肯定會氣炸,其次是她家四個年過七十的老古董和一個嘮叨的舅舅。
有一次她爸甚至說,她要不跟沈郢斷交,要不跟他斷親。
她半年沒回家,也沒回家過年,最後是她爺爺奶奶來說和的。
蘇傾城的下巴磕在沈郢的心口上,對著他的心臟吹了吹氣。
沈郢卷著她的長髮玩,輕聲問她:“怎麼還不睡?又失眠了?”
自從她媽變成植物人,她就常失眠。
那時才十幾歲,外公外婆給她吃了不少中藥也沒見好。
她天天頂著個黑眼圈,葉瀟瀟管她叫熊貓公主。
後來她睡不著就讓沈郢去找她玩。
沈郢是家裡三不管的人,不見一兩天不會有人找他。
他們常睡在蘇家別墅後面的露營帳篷裡。
跟沈郢睡在一起,她莫名安心,睡眠質量漸漸好了些。
今晚蘇傾城也沒有睡不著,只是剛才睡了會,沒那麼困。
她閉上眼睛:“沒有,在想一些事。”
“什麼事?”
也許每間屋子的夜談都是悄悄話。
蘇傾城攀著他的肩頭,下巴抵在他的鎖骨上,鼻息正對著他的喉結:“家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