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丟人!
尤其是在季微安面前。
蘇傾城把頭往死裡朝膝蓋裡埋著。
耳邊是抽抽搭搭,窸窸窣窣的雜音。
她哭了好一會,身邊都沒動靜。
沈郢走了?
如果他不管她,她絕對不會再要他。
蘇傾城冷靜下來了,耳邊靜悄悄的。
真走了。
她將眼淚擦在膝蓋上,又無聲地哭起來。
追了傅司律七年,她只哭過一次,就是他結婚那天。
鋼琴曲響起的時候,旁邊的女人在哭,女人說看到很多結婚都會哭。
女人說完,女人的朋友也哭了。
女人在這種時候,就是感性得要命。
蘇傾城本是嗤之以鼻,可婚禮進行曲響起,傅司律和齊艾交換戒指那一瞬間,蘇傾城哭得一塌糊塗。
於是她去找了沈郢。
不開心的時候,她都會去找他。
可跟他上床,是見色起意,一時興起。
未想,如今她接二連三為了沈郢哭。
她氣惱,粗魯地擦著自己的眼淚,“不就是個男人,有什麼了不起。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話很硬氣,可說著說著,就癟嘴了。
委屈兮兮。
蘇傾城覺得自己不像自己。
她打算去找葉瀟瀟了。
也許葉瀟瀟懂她的心情。
蘇傾城流著淚,抬起頭。
兩條大長腿立在她面前。
灰色面料。
沈郢喜歡的款式。
他有很多條這種顏色的休閒褲。
蘇傾城沒往上看,低著頭,男人穿著家居拖鞋出來的,說明出來得很著急。
這麼著急幹什麼?
怕她宰了季微安那個病秧子?
蘇傾城看到自己的眼淚掉在地面上,濺開了。
原來她眼淚那麼大顆。
沈郢像啞巴了,一聲不吭,也不安慰她。
蘇傾城心裡堵,用砸過顧以琛的手機又砸沈郢的腳,“不怕你的初戀掛掉嗎?杵在這兒幹什麼?”
男人還是一動不動,一聲不吭。
蘇傾城感覺頭頂的氣壓很低,像深海的極限氣壓,壓得她眼淚都回去了。
她緩緩抬起頭,頭幾乎與地面平了才看到沈郢那張冷冰冰的臉。
他低頭在看她,抿著唇,刀削般的輪廓有些凌厲,讓整個人散發著凜然的氣場,一雙眼,裡面的光芒像冰稜,扎人。
蘇傾城怕怕的,怯生生地說,“我就是看她不爽,如果不是看在她要死不死的樣子,我會把她頭髮拔光,放在地上踩兩腳。”
她沒有一點氣勢地哼了哼,“我就是這樣的人,你還想打我不成?”
沈郢像把她遮蔽了。
她無意間看到他捏拳頭。
蘇傾城鼻子又酸了,酸得要命。
她咬著牙,嚯地起身,“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今天我就欺負季微安了,你有本事就欺負回來。”
蘇傾城暴躁的像炸掉的氣球。
她不想留在這裡了,轉身就走。
肩膀被人扣住了。
他力氣很大。
蘇傾城被迫轉身,沒站穩,一個趔趄,重重地撞在男人身上。
她掙扎起來,卻被有力的手臂禁錮住。
“蘇傾城,你這張嘴,非要什麼話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