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你們雖然意味著我們的抗爭大機率失敗了，我們無法阻止混沌的蔓延，但是你們的出現也意味著我們的道路並不孤獨。”“雖然我們兩個種族從未謀面，甚至都未曾共處於一個時間段，但這也不算什麼。”
古聖將自己的視線投向洛希等人身後的合金棺。
他的衣袖略微抖動，一股靈能就將合金棺分解，隨即內部一具寇爾克獸人的遺骨出現在了誇的面前。
“我想，這個寇爾克獸人一定給你們造成了很大的麻煩吧。”
“他是個意外，從我們的時代沉眠，在你們的時代甦醒，迷茫必然驅使著他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
誇將寇爾克的遺骨拉到自己的面前，隨即他召喚來一位寇爾克獸人將軍，讓他將其收斂埋葬。
“身為他的創造者，我很抱歉我們的造物給同樣對抗混沌的盟友造成的傷害。”
對於古聖將寇爾克獸人的遺骨拿走的舉動，洛希並不感到反感。
因為這件事情如果非要細說的話，和誇也沒有關係。
是塔拉辛這傢伙收藏慾望作祟，非要把這一尊古獸人隱瞞下來，收藏在自己的博物館裡，最後才導致了寇爾克出逃，造成了食屍鬼群星之災。
塔拉辛這時候也是感覺到難堪，他從多恩的身後走了出來。
在誇的面前，塔拉辛表現的異常的莊嚴肅穆，沒有了平常的戲謔之意。
“尼希拉剋王朝的霸主塔拉辛，見過造物主。”
誇從塔拉辛的手中奪走了移情湮滅杖，放在手中細細觀看後才還了回去。
“這是我族人的東西，沒想到會在你的手裡。”
“此乃我的戰利品。”塔拉辛答道。
誇也不惱怒，他看著塔拉辛胸口的火種源說道：“既然你憑本事得到了它，那自然就是你的東西了，我還不至於為了一把靈能武器和你們撕破臉。”
“我只是感到驚訝，你們這些被卡坦吃掉了靈魂的種族，居然有一天還能再度擁有靈魂。”
“雖然這並非是你們原原本本的靈魂，但卻也是在原來的廢墟上，重新生長出來的花朵。”
洛希見此頓時心中微動，他剛好想要問問古聖有關其他宇宙的事情。
“塔拉辛能夠重新擁有靈魂，和我從其他的宇宙得到的一件名為【火種源】的神器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火種源是塞伯坦的聖物，在傳聞中它是塞伯坦的造物主元始天尊的火種，具備著眾多神奇的力量。”
“特別是對一些機械生命體，火種源有著不可思議的力量。”
誇在聽到元始天尊的名字時，那猶如爬行動物的豎瞳裡頓時閃過一抹精芒。
洛希頓時就意識到，這些古聖絕對也透過跨宇宙通道，前往過其他的宇宙。
甚至於，他們走的比自己更遠的可能性要大出太多。
“是的，我們一族的確也曾經抵達過其他的宇宙。”誇承認道，“你所提到的元始天尊我也略有耳聞。”
“他們都是一個名為天神的群體的一員，元始天尊和宇宙大帝，當時我們抵達那個宇宙時祂們正在互相爭鬥，於是我們就悄悄離去了。”
“我們不喜歡戰爭，尤其是和不同宇宙的主宰者進行戰爭。”
“不同宇宙對靈能的壓制力不同，因此我們能夠發揮的力量也不同，如無必要，我們不會主動開戰。”
“我們喜歡的是創造，尤其是從不同宇宙的不同本土生命身上獲得靈感，創造出屬於我們的種族。”
“你所見到的艾達靈族，其實靈感就來自於某個多元宇宙。”
洛希頓時露出一抹了然。
當初他從永恆之井踏出那一步後，就一直在思考自己是否是第一個從這裡離開戰錘宇宙的人。
現在看來，他當然不是第一個，但或許是第一個人類。
“關於多元宇宙還有更多的訊息我並不知曉，那不是我在意的領域。”
“我們古聖雖然在你們看來是一個整體的種族，但其實從根本上來說，我們更像是一個以興趣、愛好為紐帶連線在一起的社群。”
“我們本來已經沒有生存上的壓力，因此我們完全沒有必要再以大規模叢集的形式組合在一起。”
“我們沒有國家，民族的概念。”
“有的古聖喜歡創造生命，於是這些古聖就湊到了一起；有的古聖喜歡探索未知，所以他們就更為熱衷於離開這個初始宇宙，前往未知的多元宇宙探險。”
“而我嘛……你們可以認為我是第一種，赫魯德人嚴格來說就是我的造物，他們也將我奉之為神明”
誇有些放肆的笑了起來。
“其實我們古聖並不是神，比起我們，那些象徵著宇宙規則的卡坦，還有在亞空間中依然保持著沉睡狀態的混沌神，才能配得上神這個形容詞。”
“神並不是什麼好的形容詞，成神者將會遺忘掉原本的自己，被他手中執掌的權柄和神位所左右驅使。”
“到底神是本體，還是神的權柄才是本體，這是一個我們都沒有答案的問題。”
洛希驚訝的發覺這位古聖對神的態度，好像和帝皇對神的態度驚人的相似。
他們都對所謂的神，抱有相當程度的敵意和不屑。
“你們先聽我說，我一直有個問題不明白。”塔拉辛見誇不再理會自己，頓時就明白這尊古聖其實是對自己心中有氣的。
這不僅僅是因為自己是太空死靈的霸主，恐怕更多的是因為自己手中的移情湮滅杖是某尊古聖的東西。
對方雖然嘴上沒有多說什麼，但是卻用實際行動表現出了自己的態度。
誇勉為其難的轉過身，正對著塔拉辛。
“我想問的是，當初吾族向你們求援，想請你們幫助我們解決短壽和基因疾病的問題，你們是否真的是無能為力？”
“還是說，你們根本就看不起我們的種族，只想讓我們在痛苦中自生自滅？”
“回答，我只想要一個回答！”
塔拉辛在說出這這個問題的時候，渾身都在緊繃，他對這個答案耿耿於懷。
其實懼亡者和古聖之間的矛盾，並非一開始就存在。
當初懼亡者在離開自己的母星後，就曾經碰到過在銀河中播撒生命的古聖。
這些極其短壽、脆弱的短命鬼非常羨慕古聖強大的力量和綿長的生命，他們請求古聖能夠幫助他們解決困擾種族的不治之症。
但是古聖卻毫不猶豫的回絕了懼亡者的請求，並且將他們的使者驅逐出了自己的宮殿。
也正因此，懼亡者對古聖不願意分享永生不朽秘密產生了深厚的仇恨，他們甚至將自己所承受著的苦難詛咒，遷怒到了古聖的身上。
但是迫於實力上的巨大差距，他們將仇恨忍耐了下來。
當後來的懼亡者在銀河中擴張的領土越來越大，自身內部的各個王朝產生了想要獨立分裂的想法後，為了避免內戰的爆發，當時的寂靜王直接向古聖挑起了戰爭。
他們將阻止種族分裂的希望，寄託在了更為強大的外部敵人威脅之上。
而這一次戰爭，或許可以稱之為第一次天堂之戰。
誇注視著塔拉辛的眼睛，隨後緩緩說道。
“我想你已經知道答案了，不是嗎？”
“你們母星的恆星會釋放出一種蘊含死亡力量的射線，這會導致你們的基因迅速變異並且出現難以彌補的錯誤。”
“你們的恆星是有毒的，星神擁夜者就寄居在你們的恆星之中，也正因此你們種族的每個個體都無比的短命、脆弱。”
“當初接見你們使者的古聖看出了這一點，我們既沒有能力解決擁夜者的詛咒，也不想因此扯上麻煩，所以就拒絕了你們。”
塔拉辛握緊了移情湮滅杖，他能夠理解古聖的顧慮，但是他不能接受自己種族那悽慘的命運。
“你們是很可憐，我承認。”誇的聲音變得冷酷，“但這不是你們釋放那些卡坦的理由，你們用死靈外皮賦予了星神可以自由行走的身體，這給了那些恆星吸血鬼更多的自由。”
“因為你們的自私，戰爭徹底的爆發了，無數的智慧生命在痛苦中死去，他們死亡的靈魂尖嘯擾亂了亞空間的正常執行，最終讓混沌的力量開始慢慢變強。”
“我想我的話已經說的足夠清楚了，你們——懼亡者，亦或者說太空死靈，對銀河變成現在的鳥樣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洛希還是第一次見到誇生氣，從見到這位古聖開始，誇就一直是一副溫文爾雅，恬淡從容的模樣。
塔拉辛手握著自己的權杖坐到一旁，不再和誇繼續爭論。
太空死靈的確殺死過許多的古聖，但是他們抓獲的俘虜中，幾乎沒有活的古聖。
因此對於這些宿敵心中到底是如何思考的，就連塔拉辛都沒個準。
現在他親自和誇質問，得到了回答之後，心中的那根刺終於是有了鬆動的跡象。
“錯的是我們嗎？我們也沒得選。”塔拉辛心中說道。
“好吧，忘掉剛才的不愉快。”誇再度變得溫和起來，只是他的視線中再也沒有了塔拉辛的影子。
“我知道你們來到這個時間點，只是為了解決那個名為基因原體存在身上的問題。”
“他們的時間錨出了差錯，導致一直在時間線上到處遊走，現在問題已經基本上解決了。”
“在你們離開之前，我還想送你們幾件禮物。”
誇剛想說是什麼禮物，忽然間他的臉色一變。
“那些敵人來了，看來我們得等會兒再聊了。”
這位身材有點臃腫，渾身漂浮在空中的古聖立刻就告辭，然後回到了他的指揮所。
誇並沒有拒絕洛希的跟隨，因此他們一行人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也是進入到了指揮所。
在洛希的眼前屹立著許多的古靈族還有古獸人，他們的數量極多，看上去也最沉穩的。
透過指揮所的全息投影，洛希看到了在星系中忽然出現了大量屬於太空死靈的戰艦。
那種漆黑活體金屬材質搭配綠色能量幽光的標誌性特徵，使人幾乎不可能認錯太空死靈的造物。
有著彎月外形的末日之鐮突然出現在星系內部，它們所搭載的無慣性引擎使其能夠直接突破超光速進行移動。
孤狼級和輓歌級護衛艦分佈在太空死靈艦隊的最外緣，它們在許多時候只是充當快速機動的炮灰。
更多大型的太空死靈戰艦像是系統重新整理出來的npc一般，密集的出現在星系內部。
如果說人類的戰艦是會飛的教堂，那麼這些太空死靈的戰艦就是會飛的墳頭。
而在眾多的壽衣級、鐮刀級巡洋艦和石冢級戰列艦當中，最為顯眼的就是那名為世界引擎的巨構造物。
丹提歐克曾經在銀河西線的戰場上，就曾經目睹過這些世界引擎的恐怖力量。
它們甚至能夠在付出一定代價的情況下，輕鬆解決掉複數個歐克獸人的戰鬥行星。
世界引擎的外部環繞著巨型活體金屬軌道，內部釋放出的劇烈綠色光芒在表面勾勒出密密麻麻太空死靈的特殊符號。
世界引擎一進入到星系內部，就開始對抗這裡無處不在的靈能力量，以減小古聖陣營的環境優勢。
太空死靈的動作實在是太快了，無慣性引擎的強大功效使得他們的機動性遠超想象。
而誇對此並不在意，他只是淡定的吩咐自己身邊的獸人將領做好戰爭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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