濱海區,千山流高階餐廳,‘海河廳’包間內。
“於哥,這次真就是靠您了!來,我自幹三杯,您隨意!希望咱們的生意,能長長久久!”
“幹!”
“幹了!”
包間裡,正有四五個男子在推杯換盞,好不熱鬧。
瑞海物流的‘於總’——於學瑋,聽到這聲真摯的祝福,心中不免也升起豪情萬丈。
他怪異的大叫幾聲,眯著快要因醉酒而看不清的眼睛,站起身來,趁著興頭高昂,唱了首‘朋友的酒’。
“人生幾十年,總會有風雨來陪,瀟瀟灑灑附會今不醉不歸!”
……
一首歌唱完,一圈酒打完,於總大著舌頭說道:“太……太見外……了,咱們都都……都雞是哥們。”
“我……我,於學瑋,不以利息……利益處朋友,懂……懂麼?兄弟的事,就是窩……我的事!”
這番話說了出來,包間內無不掌聲雷動,連連叫好。
掌聲過後,酒桌上最年輕的紅衣男子見氣氛到了,便也起鬨說道:“那於哥,我那硝化棉的事……”
聽到那三個字,於學瑋酒醉的聲音都散了些,哈哈大笑,揮手說道:“那……他他……他媽的還叫事麼?”
“什……什麼硝酸銨……硝化棉的,不就這點兒屁事麼?”
“我……那庫,啥沒見過?就你們那點量,我都嫌少。”
他這話說完,又是一片掌聲雷動,推杯換盞,高呼兄弟情義之深,像是到了‘水泊梁山’。
於總喝的高興了,又說道:“但我也得說明白啊,這……給你們地方存,那沒問題。”
“這個風險啊,我……給擔了。那費用,就沒法給哥幾個便宜了,甚至還得……貴一點兒。”
這話出來後,幾位找他喝酒的‘兄弟’,也沒有誰覺得不妥,還都說要感謝於總。
一時間,茅臺、五糧液連連下肚,那珍貴的酒液肆意橫飛。
……
兩個小時後,這頓酒局才停了下來,幾人也都到了飯店外。
“於總,我給您送回去?”
於學瑋擺了擺手,略有些眩暈,歪歪扭扭地說道:“你們不信……你於哥我的酒量?”
“放心吧,我叫了滴滴……自己……就能回去。”
那幾個‘兄弟’也不是真想送他,見場面話說完,於總又這麼堅持,便就著昏暗的燈光,將他送上了前來接人的黑色滴滴車上。
見車走了,幾位‘酒肉兄弟’也開始扶著腰大吐特吐。唯有那紅衣服的略微清醒,揉了揉眼睛,不由地疑惑道:“那臺車……是不是白牌啊?”
有一人剛剛吐完,酒勁下去了些,聽到紅衣男子的話,嗤笑道:“喝多了吧你?白牌車當滴滴,智障吧?”
“嘔!”
……
於學瑋在德拉曼的後座上睡得十分香甜,這一覺睡了能有二十多分鐘。
待車在海邊的一處偏僻地停下,他被人從車上拽摔在地上時,才因腦瓜疼痛,磕醒了過來。
腥甜的海風柔柔吹來,只幾分鐘,就緩緩消解了於學瑋殘餘的醉意。
他迷茫地看著四周,當看見不遠處的津港港區,他才反應到了自己在哪。
他掙扎著,扶著海岸圍欄站起身來,看著那滴滴“司機”,剛想怒罵……
他就發現,對方一臉冷漠的看著自己,手上還拿著把槍。看那種金屬的質地,絕對是真槍。
‘搶劫?’
幾十年的人生閱歷,讓於學瑋深知幸福者退讓原則,頂著頭上不斷流下的冷汗,他迅速轉變臉色,輕聲安撫道:“小兄弟,你別衝動,我有的是錢……”
似乎是怕對方不信,於學瑋雙手大拍胸膛,想用肢體語言為自己的富豪身份加些可信性。
他大聲道:“我真有錢!真的!”
劉克淡漠地看著對方的表演,點了點頭,語調平直地說道:“我知道你有錢。”
接著,他看了一眼海面,便隨意坐在地上,又拿槍指了指另一邊的地面,說道:“坐。”
於學瑋哪敢不從,膽戰心驚地坐了過去,邊坐下邊說:“你可別衝動啊……別衝動。”
在於學瑋也坐下後,劉克便沒了什麼舉動,而是靜靜地看著海面。
就這樣,吹了幾分鐘的海風后,劉克突然間問向於學瑋,說道:“有煙麼?”
於學瑋愣了愣,急忙從褲兜裡拿出顆盒煙,撥出一支,點著後,遞給了劉克。
劉克接過煙並沒有抽,而是將其放在了地上,看著煙在海風中吹消。
過了一會兒,他又看著不遠處的津港港區,不解地問道:“你說,這人,得賺多少錢才夠啊?”
於學瑋張了張嘴,眼珠子亂轉了數圈,又用兩胳膊擦了擦頭上的冷汗,才硬著頭皮說道:“知足常樂……知足常樂,太多錢也沒什麼用!”
劉克聽後,頗為意外地看著他,嘴角挑起,說道:“是啊,原來……你也知道。”
盯著對方臉上那硬擠出的笑容,劉克頓了頓,又以很好奇的態度,問道:“你那倉庫,有存硝酸銨、硝化棉的資質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