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行舟再也支撐不住,腳下一軟,倒在了雨幕之中,意識消散的前一刻,他嘴中喃喃,“棠棠......原諒我......”
“老闆。”
林沐瞳孔震顫,撲向雨中將人扛起來,油門踩到底,飛也似的奔向醫院。
即便送來得及時,蔣行舟的情況也不容樂觀。
玻璃片本就扎得深,手傷在縫了針後幾次三番的裂開,現下更是泡了水,溼膩膩的紗布被拆開的一瞬間,不少護士紛紛倒吸一口冷氣。
整個手掌被泡的發白中透著汩汩血跡,血肉翻湧幾乎將縫製的黑線埋了起來。
傷口已經流膿,猙獰,可怖。
量了下體溫。
高燒四十度。
趙院長無奈的嘆了口氣,將發膿壞死的爛肉一刀刀割掉。
熟練的處理著,拆線,消毒,縫線,包紮。
他千叮嚀萬囑託,“林助理,不是我危言聳聽,二少這隻手本就傷了神經,玻璃割裂下,又經歷了打鬥,撞擊,不造成後遺症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我老早就說過了,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你看看現在算是怎麼回事啊?傷口惡化,發膿發炎,人還高燒不止,再這麼折騰下去,就是大羅神仙來了都保不住這雙手!”
林沐何嘗不知道。
可皇上不急太監急,他知道有什麼用?
老闆不管不顧的,一遇到太太的事,就跟失心瘋一樣,感知不到任何疼痛。
“行舟......”
“我的行舟......”
蔣行舟是在一片哀嚎聲中醒來的。
入目是一片白,余光中隱隱可見的吊瓶,鼻腔中充斥著濃郁消毒水味提醒著他這裡是醫院。
眼底閃過一絲茫然,蔣行舟下意識問了一句,“棠棠呢?”
他的棠棠,原諒他了嗎?
他呼吸比平日稍微重些,喉嚨裡像是卡了一顆尖銳的石頭,聲音嘶啞得厲害,跟破風箱似的。
沈玉蘭尖銳爆鳴,“溫棠溫棠溫棠!離了這個女人你就活不了了是不是??!!”
她昨天夜裡回去老宅。
孟子舒根本不在。
那個傭人早就被蔣行舟收買了。
兩人一唱一和,就是為了把她誆騙走,好給蔣行舟製造去找溫棠那個賤人的機會。
等折返回到天景園看不到人的時候,沈玉蘭整個人都快氣炸了。
剛要去獅海灣找,結果就接林沐的電話。
她的兒子。
在她離開的幾個小時裡。
為了一個女人,把自己折騰得面目全非。
好不容易醒了,嘴裡念著,心裡想著的,還是那個女人。
蔣行舟的燒還沒退。
整個人還處在極度虛弱的狀態中。
視線環顧了一圈,迷迷糊糊在藥物的作用下又睡了過去。
似乎他醒來的目的,只是為了看溫棠在不在。
沈玉蘭瞬間沒了脾氣,指著床上的人,欲言又止。
幾個深呼吸下來,心裡的火氣越燒越旺,沈玉蘭看向了站在角落裡存在感極低的鹿彌。
趾高氣揚命令道,“你在這裡看著行舟,好好照顧他,一旦醒了馬上給我發資訊,要是他出了什麼事情,我唯你是問。”
鹿彌乖巧的低下頭,怯生生的回道,“媽媽,我會的。”
看著就好拿捏。
比溫棠看著順眼多了。
瞥了一眼躺在床上一臉疲態的蔣行舟,恨鐵不成鋼的罵了一句,“蠢貨。”
沈玉蘭這才氣沖沖地走了。
她前兩個月定的包包半小時前剛發來訊息。
說已經到款了。
都說包治百病。
她心裡的這股火氣,或許看到那款包的時候,就會平息了。
不曾想,竟然在出了商城後在街對面看到了那抹她所憎惡的身影,跟一個男人抱在一起?
沈玉蘭雙眸微微眯起,走近了些。
果不其然。
“溫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