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倒是不難。
她主要覺得尷尬,對著一具陌生的裸體,不太下得去手。
溫棠清了清嗓子,壓低聲音問,“你什麼時候回來?”
顧南枝本打算回去的心思徹底打消了,“我便秘呢,一時半會沒那麼快。”
“但我得提醒你一句啊,陸律師的傷口需要儘快消毒清洗乾淨,不然等傷口凝固血跡乾涸,想要清洗就麻煩多了,疼痛還會加劇。”
不等溫棠說話,顧南枝手疾眼快的把電話結束通話,又悠哉悠哉地賞起花來。
她就不信。
她不回去。
溫棠就那樣晾著陸聞璟不管。
跟顧南枝猜得不錯。
做了一番心理建設後,溫棠手腳僵硬地拿起棉籤跟碘伏,“學長,我先幫你消毒吧,南枝她還沒回來得那麼快。”
溫棠暗暗唾棄自己。
陸聞璟是因為保護她才受的傷,不說別的,她理應負責。
陸聞璟沒有拒絕,“好。”
沾上碘伏,溫棠一步步靠近,小心翼翼地將棉籤在傷口處來回摩擦,輕輕的將流淌出來的血跡擦去。
一點一點,注意力集中,小心且細緻,什麼尷尬,都被溫棠拋之腦後。
她只知道,下手一定要輕。
沉浸在自己世界裡的溫棠,直接把光著膀子的陸聞璟當成了一隻“豬”。
完美沒有欣賞他身材的想法。
滿腦子都是,趕緊消毒,趕緊消毒。
她是不尷尬了,可陸聞璟卻好受不到哪裡去。
坐下來不好操作。
他是站著的。
傷口處疼不疼他不知道,只覺得酥酥麻麻的感覺自腰腹處傳來,宛若一場酣暢淋漓的折磨般。
逼得他全身緊繃,渾身上下燥熱的難受,彷彿有一股力量凝聚著,不受控般往某個方向聚集。
陸聞璟眸底幽深的可怕,垂著眸,一眨不眨地盯著的埋首苦幹不問世事的溫棠。
仿若勢在必得的獵人,盯著即將自投羅網的獵物。
肌肉繃得硬邦邦的,溫棠還以為他疼,“學長,我弄疼你了嗎?”
陸聞璟喉結滾動,他聲音很低,比平日裡還要啞上幾分,“嗯。”
溫棠沒察覺出異常,手上力度再次放輕,“我儘量不弄疼你。”
“好。”
下一秒。
陸聞璟身形一僵。
瞳孔地震。
眼底深處如海面上躍起的鯨砸下,翻湧著不可置信。
腰腹處的涼意燙得他整顆心都在戰慄。
溫棠將碘伏塗上,嘟起嘴巴對著傷口處吹著氣,企圖以此消散疼痛感。
平時她受傷的時候,蔣行舟就是這麼做的,“老婆,吹一吹,就不疼了。”
溫棠並未覺得不妥,一邊塗,一邊吹,直到將血跡全部擦乾淨。
忙完。
她臉上露出笑意,直起身來,“好了,消毒好了......”
猝不及防地撞進男人黑不見底的眸中。
溫棠心下一驚。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
她好像看見了一縷翻湧上來的暗色,轉瞬即逝。
溫棠下意識地捏緊了棉籤,在開口時,不免地有些結巴,“學......學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