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板沒了支撐,摔在地上響起悶聲,嗑碎了一角螢幕。
溫棠渾然不覺。
滿腦子只有那句話。
“二少跟陸律師起了衝突。”
起多大的衝突要被判刑?
溫棠心底升起不好的預感,眼尾還泛著情緒消弭的紅,她冷聲問,“怎麼回事?”
“事情有些複雜,電話裡說不清楚,太太,我跟二少在市局,你過來一趟吧。”
“好。”
溫棠答應了。
蔣行舟跟陸聞璟之間的唯一交集,只有她。
即便林沐不說,她也能夠猜出個大概。
陸聞璟性子清冷,成熟,穩重,絕非必然不可能是他挑事。
不是蔣行舟不沉著。
溫棠清楚。
最近因為離婚的事情她跟陸聞璟交接多了,蔣行舟心底必然不舒服。
不然上次也不會貿然闖進溫家來說那些混賬話,還試圖強迫她發生關係。
更何況,當年也出過類似的事情。
學校裡有名男生,向她表白被拒後,堅持不懈地每天送花,送禮物,送情書,還變著法地找機會跟她搭話,美曰其名交朋友。
蔣行舟知道後。
在人家放學回家的那條小道上,用一個麻袋把人矇住,揍了一頓,打得人鼻青臉腫,好半個月才消。
不管怎麼樣,事情因她而起,她總歸是要去了解情況的。
而且。
她不想她的孩子還沒出生,父親就不明不白地留了案底。
林沐翹首以盼地站在警局門口,直到目光所及之處熟悉的明黃色車子出現。
他忙走過去替溫棠開啟了車門,撐起傘,擋住那烈日驕陽。
“蔣太太,”藤局長是認識溫棠的,看到來人,諂媚地笑著迎了過去,“你放心,我絕對沒有虧待二少......”
溫棠腳步頓住,皺眉回頭,“藤局長,請喊我溫小姐。”
“這......”
藤局長摸不著頭腦,看向了林沐求助他的意見。
鹿彌的事情在上層圈子早已不是秘密,是大傢伙公認的蔣二太太。
當然,僅限於那些不清楚情況的人。
溫棠提醒林沐,“如果你要找的是蔣太太,那就把鹿彌喊來,我走。”
一口一個太太的。
在鹿彌跟前也這麼喊。
噁心誰呢?
林沐只能順著她的意思,頂著蔣行舟的怒目,汗流浹背的喊了聲,“溫小姐。”
他有什麼辦法?
不把人喊來難不成真坐牢等老爺子發現了被駁公司職位不成?
說不準,溫棠有解決的辦法呢。
藤局長訕訕一笑,“溫小姐,那你有任何疑問,隨時問我。”
溫棠這才看向蔣行舟。
不過一日不見的功夫,他就把自己折騰成了這副樣子。
囚服上身,滿臉青紫,嘴巴還破了皮隱隱可見幾絲血跡,髮絲沒了平日裡的精心打理,多了幾分凌亂感。
溫棠不由得想起他們初見時的場景。
那時的蔣行舟,也是滿身傷痕。
可惜物是人非。
他們終究是回不到當初了。
視線下移,落到了蔣行舟那隻被紗布層層纏繞的手上,她壓下心底呼之欲出的擔憂。
冷聲開口,“怎麼回事?”
蔣行舟下意識板正了懶散的坐姿,將受傷的手背到身後,宛若一個做錯事的學生,“不小心被玻璃割.....”
“我問的不是這個,”溫棠打斷他,“為什麼動手打人?”
蔣行舟錯愕抬頭,滿眼的不可置信。
從前,他的棠棠最見不得他受傷。
依稀記得上一次,他想要親自下廚煮溫棠最愛吃的糖醋排骨。
卻在切蒜時不小心將手指切開了一個口子,滲出點點血珠。